禅月道长轻功了得,不过一柱香时间,已经回来,但身后却没跟着花溅泪。他面色凝重道:“贫道刚刚去了刘记客栈了。掌柜的说确有一位花姑娘在客栈订了两间上房,但掌柜娘子去找过了,房门虽然拴着,房内却空无一人。”
“什么,”萧雨飞变色道:“她不在?”一清叫道:“你不用拖延时间了,你本一派谎言,纵然你的相好的来了也无法替你圆谎。”
萧雨飞竟未回答,心中紧张万分:“她竟不在房中!这样的雷雨之夜,她会去哪里?难道她又出事了?”转眼一看,没有瞧见梅月娇在场,一想到梅月娇的狠毒,和姜太公那惊人的武功,更是担心,竟连一清的话也没有反驳。向禅月道长急急问道:“道长,房中可有打斗过的痕迹?”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禅月道长微诧地看着这个原本那么沉着、那么冷静的少年人,摇头道:“没有。”
萧威海看着本来很镇定却忽然失态的儿子,心念一转,已明究里,不由暗暗皱眉:“如此紧急关头,自身难保,还在担心秋儿的安危。这孩子,怎的如此容易受感情影响?”温和地道:“飘儿,别紧张,你是担心花姑娘出事了是不是?你放心,她不会有危险。”
李啸天低声对李夫人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去。见有李夫人去寻找,萧雨飞放下心来,微笑道:“一清师父,你说我之所以要杀智慧大师,就是为了逼问那两本经书的下落,好为花姑娘治病是不是?”
一清道:“不错。你被那花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为她什么事做不出来?”萧雨飞道:“可是既然我如此在意花姑娘的病,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两本经书,我若杀了智慧大师,经书的下落岂不更难找到?”
一清顿时语塞:“这--也许你一时冲动-”他忽然一下子扑跪在智因大师面前,神情凄绝,含泪道:“方丈师叔,弟子知道萧雨飞背后有冷香宫为他撑腰,弟子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师父啊,你死得好惨啊,可怜弟子无力为你报仇!弟子只能以一死来证明弟子所言句句是实!”忽地举掌往自己左胸上一拍,身子扑地倒地。智因大师大惊,欲施救时已是晚了。一清竟真是一心寻死,那一掌竟自行震断了心脉。
这一突变实是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萧雨飞呆立在场,犹如置身冰窖之中。智因大师悲愤地盯着李啸天:“李大侠,此事你如何说?”李啸天也未料在这紧要关头,一清竟会不惜以死来嫁祸。他沉默了一下道:“飘儿,你好好想想,还有别的什么证据没有?”
萧雨飞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一清既死,此事就再也说不清了。”转头对智因大师道:“此事与冷香宫无关。我已无话可说,我愿听凭你处置。”
忽听门外有人大声道:“慢,我还有话说。”却是李思卿。他大步走将进来,道:“此事别的证据我没有,但下午萧师弟为白无迹疗伤,被谢谨蜂偷袭、抢走断肠剑一事却是我亲眼目睹。既然剑已被抢,这杀害智慧大师之人就绝不会是萧师弟。”
程傲然点头笑道:“果然是同门情深。”李思卿怒道:“你少在那里挑拔。我知道为白无迹之事,你和萧师弟结怨颇深,但现在不是公报私仇之时。这分明是聚雄会设的局,目的就是要挑起冷香宫和武林同道的不和。如今聚雄会势力日益强大,若咱们不能同心协力,岂不会被聚雄会各个击破?”
程傲然道:“我的口才不如你。你搬出这样的大道理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冷香宫领袖武林,大权在握,要怎样还不是一句话?”风残云喝道:“住口!然儿不许再胡说。咱们还是听李大侠禀公处置才是。”
李啸天无奈地道:“萧雨飞是我冷香宫门下弟子,此事我当避嫌。还是请诸位武林同道商议,看该如何处置。”月几圆忽然道:“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李啸天道:“请说。”
月几圆道:“从我个人来说,我相信萧贤侄不会是杀害智慧大师的凶手。不过此事必竟是因他而起,一清已死,此事死无对证,再难说得清楚。萧贤侄竟说另有真凶,不如给萧贤侄一定期限,让他查出真凶。不管是谢谨蜂也好,是别的什么人也好,反正期限到时,让他拿真凶前来回话。如果查不到,再另行处置不迟。”
“好!”智因大师道:“这个最公平!萧施主,若是现在要你为我师兄偿命,你必定觉得冤枉,老衲就给你一个期限,你去把那谢谨蜂给老衲找来。明年二月初一,本是我师兄七十大寿之日,离现在还有两百多日,我就限你在明年二月初一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真凶,就只有你自己来祭我师兄在天之灵。李大侠,萧大侠,你们觉得如何?”
李啸天与萧威海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智因大师看着萧雨飞,道:“萧施主,你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给老衲一个承诺。”
萧雨飞道:“明年二月初一,若查出了真凶,我将他亲手送往少林,若查不到,我也亲上少林来领死。”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很干脆,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