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飞笑道:“我能令你如此小心翼翼,纵然被擒,也已风光得很了。”从身上取出一瓶冷香丸递了过去,接过那包药,看也不看,仰首倒入口中。贾神医惊道:“不可!”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谢谨蜂刷刷几剑逼开。萧雨飞道:“神医,事已至此,敌我悬殊,你也不必再作无谓之争。只是,冷香宫中人赶来之时,你只说我不敌被擒便了,且不可说我负伤在先。”

谢谨蜂笑道:“直到这个时候,你还替她着想,真是难得。只可惜,她却并不领情。现在,她只怕正与白无迹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哈哈哈——”

萧雨飞目中忽然射出凌厉的光来,锐利如刀,直刺在他脸上。他不由心中一凛,抬脚将他踢倒在地,随后点了他的“软麻”穴与“哑”穴。贾神医还想拼力阻止,突然身上一麻,已不能动弹。

一阵微风吹过,眼前已多了一个风神俊朗的黑衣蒙面人,他一双眼睛亮如北极星。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黑衣人并无不同,但那种从容的气度,却足可令他鹤立鸡群。他微笑道:“神医,稍安勿燥。虽然你不愿为我所用,但我还是不想为难与你。”转头对谢谨蜂道:“现在,你已看出萧雨飞的弱点在哪了么?”

谢谨蜂恭声道:“孩儿已明白了!对付萧雨飞,最好的武器就是情感,攻心为上!”贾神医大惊,难怪这蒙面人武功如此之高,也未见如何出手,自己就已不能动弹。原来他就是那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聚雄会主!

聚雄会主道:“对付花溅泪也一样!对付他们,不能用武力,也不能用心机,而只能用情感!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们之所以会败就是因为他们太重感情。”谢谨蜂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会从中吸取教训,决不心软,更不多情!”聚雄会主看了萧雨飞一眼,道:“把他带回去,但不许把他弄死或是弄残了!”谢谨蜂道:“孩儿遵命!”一挥手,两个聚雄会弟子立刻架起萧雨飞往后门走去。

贾神医看着聚雄会主,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明白聚雄会的势力为何会日益强盛了!有你这样的会主,聚雄会又怎会不强盛!”聚雄会主笑道:“是么?多谢神医夸赞。”

门外突然有人怒喝道:“把人留下!”聚雄会主略一皱眉:“不好,是李啸天!”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来人果然是李啸天,还有一个却是萧威海。自花溅泪负伤,被月丽人送往镇江后,李啸天终不放心,也随后跟来。萧威海却是想来找花溅泪询问,她与萧雨飞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料刚进院门,便远远瞧见两个蒙面人架着萧雨飞往后门走去。萧威海见爱子血已浸透衣衫,也不知是死是活,又是担心,又是惊怒,正要出手,却已被两个人挡住!一个带着青铜面具,一个面蒙黑纱。

李啸天沉声道:“来者何人?”聚雄会主道:“我便是聚雄会主!”

“我便是聚雄会主”,这几个字他说得极为平淡,便像是在叙说一件与已无关的小事。但李啸天与萧威海的脸色已变了!就是这个人,悄然不动声色,短短十余年间,竟组建了一个已隐然可与冷香宫在武林中分庭抗礼的组织聚雄会。武林中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关他之种种传说,早已传遍江湖。

聚雄会主就随便地站在那里,姿势毫无特别之处,却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心智过人,持稳凝重,武功高绝的人。面对着他这样一位敌手,有谁敢轻举妄动?然而眼见萧雨飞已被两个蒙面人架出后门去,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忽地同时出手!李啸天击向聚雄会主,萧威海击向谢谨蜂。

萧威海刚与谢谨蜂拆了几招,便发觉他的武功的确很高,自己虽能胜他,但短时间内却是奈何不了他,他偷眼看了李啸天一眼,不由暗暗吃惊!

李啸天是他师兄,武功之高他很清楚。而此时李啸天全力进攻,却丝毫占不了上风。聚雄会主却是应招从容,游刃有余。这聚雄会主武功之高竟远在他意料之外!只见李啸天一掌挥出,掌风凌厉如海啸,却一沾到聚雄会主的衣袂,便被他不知以什么手法从容化去。他的人似被一根极具收缩力的无形的线牵在了李啸天的掌上,掌动人动,让李啸天的每一掌都似如泥牛入海,不知去向。

聚雄会主与谢谨蜂配合极为默契,两人便如一道无形屏障将李啸天与萧威海阻住!他们眼睁睁瞧着萧雨飞被架上门外马车,马鞭轻扬,马儿长嘶一声箭一般飞驰而去,却无能为力。

聚雄会主似乎并未用尽全力,只与二人缠斗,耳听马车声远去、消失,他眼中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忽地双袖一卷、一拂,两股沉猛的力道悄声无息地涌至李啸天与萧威海身前,两人被迫后退。就在这时,聚雄会主弹出了一枚烟弹,携着谢谨蜂瞬间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