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冲小浪发威,白玉已揪住了他的耳朵:“这么大个人,竟然欺负一个孩子,你羞不羞?你敢再欺负小浪,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
楚随天急忙告饶,白玉这才松了手,楚随天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摇头叹气:“我欺负他?你是没见过咱们小浪发威啊,人家可是逐日火鹤,一张嘴就是一团火,连修罗都怕他那火弹,我欺负他?”
小浪眼睛一亮,这才发现原来白玉是楚随天的克星,当时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看着白玉一阵激动,抢着说:“白姐姐,你可得保护我,楚大哥仗着我师父说过让我听他的,就一直欺负我,我可可怜了!”
楚随天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刚要反驳,白玉又揪住了他的耳朵,厉声斥责:“小浪都这么说了,可见你这人平时就是坏事做尽,今后再不改正,本女侠便如当初打那木栅栏一般,一掌打断你的腿!”
说到最后,却不由想起两人初见之时,和共同逃出采石场的那一夜。如今,那采石场已然不在,但共同经历了生死磨难的两人却还在,当初那令两人感到万分恐怖的九幽,现在似也没那么可怕了,而其间的经过,却不由令两人心生感慨。
她的话,让两人都回忆起了过去,不由四目相望,在心中一声长叹,再没有斗嘴胡闹的心情了。
“不管回不回人间,咱们都得活下去。”白玉轻叹一声,“所以该做的买卖还是要做的。”
楚随天一点头:“我手里还有两千来钱,应该够用一阵子,咱们先……”说着,只见关三刀在一边吃吃地笑,一瞪眼:“老关,你笑什么?”
关三刀摆了摆手:“我说师父,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塔城内的花销有多大吧?像咱们住的这客栈,一天一夜您知道要多少房钱吗?”一边说,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在楚随天面前晃,楚随天愣了半天:“不会是三百钱吧?”关三刀一拍掌:“不愧是师父,一猜就中!”
楚随天发了半天呆,喃喃自语:“我的老天,我这两千钱,却只够这里几日的房钱啊?”
关三刀一晃脑袋:“这还光是房钱,不算饭钱呢。”
楚随天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汗,一拍桌子:“哪有这么好赚的买卖?明天我老楚也开客栈好了!”白玉瞥了他一眼:“少说废话,还是想办法赚钱活命吧。”楚随天嘿嘿一笑:“要不咱们搬到外城住?”关三刀急忙摆手:“那哪成?外城的哪家客栈也不敢接内城的人啊,这有违九幽城的律法。”
楚随天气得直拍桌子:“这叫什么律法?不是逼得人非得朝城外跑吗?”
白玉一点头:“没错,平大哥说过,内行厂就是要让每个人都疲于奔命,为他们弄到更多、更好的妖仆和宝物。”楚随天气哼哼地说:“早知如此,才不考那该死的武试,在外城呆着多逍遥。”
“平大哥说过,是人就都逃不开名利心。”白玉说,“内行厂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设了内城和外城。内城的人处处高外城人一等,外城的人自然对内城心生向往,一心想进入内城,成为九幽城中的贵族。结果一入内城,才知花销如此之大,只是为了维持生活,也必须比从前更拼命地为内行厂做事。”
关三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如此。像我这爱喝酒生事的毛病,便是这么养成的——在这九幽城中,你永远都得没命地忙,永远没有能停下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外面厉害的妖魔爪下或是候小成那样拦路抢劫的高手手中,除了喝酒,真没别的办法可以解愁;除了寻欢作乐,也真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