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得凄然,顿了一顿,解说道:“这一段说的是皇宫虽然巍峨饰梁、罗绮错石,但是皇后睡眠于深宫,却孤单寂寞,心噫不舒。”
石虎道:“这汉武帝贪新忘旧,如此负心薄幸,如果我生在当时,一刀便把他的心剜下来,看看是否穿了七、八个窟窿,方才负心若此。”
郑樱桃心情似乎也被哀曲感染,眼眶似见泪水,微带哽咽唱道:“抚柱相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嗷以哀号兮,孤雌躁于枯杨。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是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援雅琴已变调兮,奏越思之不可长……”
一曲既毕,郑樱桃抹干泪痕,裣礼道:“献丑了。”
石虎鼓掌叫好,说道:“此曲大妙,只是哀伤了一点。多听未免伤身。”柔声道:“多唱也是伤身。你以后须得少唱此等哀曲了。”
“是,樱桃以后再也不唱哀曲了。”
石虎哈哈大笑,“听大哥的话也不用听到这个地步,大哥还未当上皇帝,不是金口下的圣旨,你听个六、七成,少唱点哀曲,大哥便高兴得紧了。”
弓真心头一跳,目下四海鼎涨,连乡间也在传言石勒想推开汉王,自已当皇帝。此刻石虎却称自己还“未”当上皇帝,莫非石勒果然真有篡位之心?
这晚石虎意气甚豪,心情大佳,不知喝了多少酒,跟弓真说了多少话,他历遍江湖,见闻广博,弓真见识虽陋,却聪明颖悟,心思缜密,许多言语一点就透,两人谈得极是投机。
石虎忽然问道:“你当真不肯加盟我们石家军?”
弓真道:“不肯。”
石虎道:“你认为我先前杀那十八名汉人,杀得不对,是也不是?”
弓真直言道:“是。”
石虎道:“田麒麟死不足措,故不待言。你可知我为何杀其余那十七人?”
弓真摇头,心想:石虎先前不是说了,直阴杀了十八名胡人,所以要杀回十八名汉人,以作报复,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石虎道:“杀人的直阴是杀胡世家的杀胡十七友之一。你可知杀胡世家究竟是哪一门派?”
弓真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