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见如此关头他还爱搜罗奇珍,心想传言果然不虚,又知他看中的东西,强求不得还会强抢,送他也罢。再说,那蛛丝铃除报警外尚有其他用处,能够得来也是好事,于是她点头应了。倒是金无忧见兄弟欺负小辈,很是不好意思,数落了他两句,金无虑拿着小瓶开心不已,哪里听得进去?
金无虑把一个锦盒放在花非花手中,打开教她道:“这里有十管蛛丝铃,你一按机关即会吐丝,到时把管头剥开,一旦有人触丝,里面的簧片就会发出声响。这声响极细极高,声音又怪,耳力不好绝听不见,你功夫不错,不用担心这个。这蛛丝收集不易,天下会做这铃的只几人,等你用完,如果再用宝贝交换,兴许我一高兴,就把做法传了你——哈哈,不过,不是好东西,我绝不会再教你,你用完就算,休再来麻烦我!”
他一副赖皮相,花非花不以为意,笑道:“前辈放心,别的东西不敢说,稀奇古怪的玩意,侄女平素收集了不少,如真个要交换,只怕前辈的百宝囊中放不下!”
这句话听得金无虑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就看看花非花有何珍藏。金无忧心知如此下去没完没了,立即打断两人,插嘴对花非花道:“你离开嘉南王府多时,早点回去,免得他人疑心。日后传消息之事,无虑自会有办法找到你们。”
花非花道:“侄女该告辞了,等我赶回,想来康和王他们已准备动身。金捕头请多珍重。”金无忧拿起那张药方,看了两眼,眼中惊奇之色一掠而过,点头道:“如此多谢。”
花非花走了之后,金无忧犹自拿着那药方发呆,金无虑送完她回来看到,不由问道:“这方子有什么好瞧?难道开了什么奇药不成?”
金无忧叹道:“我只是想起个故人。”
“莫非你认得她父亲花霁?”
“我认得的怕是她师父,唉,想不到这案子牵连如此广泛,连灵山三魂也莫能外……”
灵山三魂?金无虑心想,明明只有失魂、断魂涉及,怎是三魂?便问:“她师父是谁?”
金无忧低语道:“他的名字我不想提,不知是与不是。?”说着说着陷入沉思的状态,神游物外。金无虑知他重伤初愈急需休息,不敢让他操劳,接过那方子,连夜出外抓药去了。
次日卯时,天尚未亮,郦伊杰打点好一切动身前往杭州。燕府诸将夹道相送,竟是铁甲齐备,兵器锃亮。江留醉瞧那些军士眼中俱是同仇敌忾之意,对郦伊杰前晚召集他们添了更多联想。左右找找,花非花不见踪影,想她去寻金无忧还未归来,虽是担心,仍没有声张。
胭脂与江留醉同坐一车,头一句话就问花非花的下落。
“想是给你寻药去了……她马术好,自会赶上,无须为她着急。歇了一晚,你可好些了?”江留醉笑笑,神情间更关心胭脂的伤势。胭脂眼圈一红,叹道:“你们待我可真好。从小到大,也只我大哥懂得疼我,想不到你们萍水相逢,也会……”
“咦,你病糊涂啦,说什么客气话。”江留醉睁大眼嬉嘻笑,“既然相识,互相照顾便是应该的,何况你又有伤,说起来都是我给闹的。”一想到那暗处的杀机,他努力营造的好心情稍减,咳咳两声,盼着花非花早点回来。
“你累着了……”胭脂说了半句,关切地前倾身去,一汪黑眸如水般,定定看住江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