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陆离冷笑,“我到太公宫酒楼追查失银是廿七日,他早三天就拿到证据,从何说起?”
“那证据朕已带来,你可愿看看?”
燕陆离讶然接过,看到他的私章时目瞪口呆,翻来覆去地验证,想找出这章的破绽。最终他颓然放弃,只呆呆地道:“这是我书房之物,如何流落在外?”
龙佑帝道:“偏偏此物到了太公酒楼老板娘的手上,说是你赠给她的。”
“荒谬,简直荒谬!”燕陆离气急道,“我何尝认识什么老板娘!据说那老板娘是芙蓉杀手假扮,更可能就是杀害金逸的真凶!”
龙佑帝点头,镇定自若道:“嘉南王莫生气,朕不过把来龙去脉交代给你听,并无责怪之意。你既说老板娘是杀手假扮,想必雍穆王抓来的更是假的。不过,你嘉南王府可不大安全。”
燕陆离阴下脸,鼻子里喷出一股闷气。他的家将固然跟随他多年难生异心,但王府太大,其他人中未必找不出可被利用的人,现下连他的章也被偷,幸好兵符始终带在身边,不然不晓得有多大的祸事。他定下神,朝龙佑帝一拜道:“不知皇上对此事如何定夺?诚如皇上圣旨中训示,燕陆离克己不严、取将无术,一切罪责实为咎由自取。请皇上严判!”
龙佑帝哈哈笑道:“不必苛己过甚。他们越要害你,朕就越要保你!前次君啸在大理寺中毒,这牢里实不安全,你随朕回宫里住吧!”
“万万不可!”燕陆离大惊,龙佑帝竟不顾三司正在审他,邀他去宫里住?
龙佑帝微笑,“你怕太后和大臣们会说闲话?不碍事,郦逊之照样审你,不过到宫里去,有天宫的人照看,朕料再有人想害你也无从下手。”
燕陆离全然料不到龙佑帝说出这样的话来,感激涕零地拜在地上道:“臣愧莫敢当!”
“先帝既将这江山托付于你辅政,朕便信得过你!快起来吧。”
“臣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佑帝俯视这个一手把自己扶上帝座的名帅,暗笑道:“燕陆离啊燕陆离,仅此一招就可收买你的心?”面上却漫不经心地道:“如今你仍身陷囹圄,调兵遣将恐有不便。不若将兵符交给朕,由朕代你运筹帷幄如何?”
燕陆离忙叩首道:“臣大胆,到京之前已将康和王兵符交给郦逊之。他既是郦家少主,想必郦家诸将容易服膺,故臣……”龙佑帝烦躁地一挥手,“既是如此,也罢。”又交代了几句,闷闷地走出大理寺。
郦逊之从未提过兵符之事,龙佑帝的脸慢慢青了,不知不觉踱到永秀宫,淑妃的殿外永是春光明媚。一步踏出,他突然电击般想到以前不曾深思的问题:郦伊杰嫁女入宫,究竟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