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的袖功不但威力骇人,而且他竟能将这种大面积攻拂的劲道凝聚于一点,拂出之时,近在咫尺的黄钟公等人也只感觉如同普通人一扬衣袖,这份功力连黄钟公那种内家气功的大行家也不禁瞧得目眩神驰。

锈蚀的铁门推得室中尺深的积水如同一个巨浪,拍到囚室墙壁上,又落了下来,水波汹涌摇荡,那道铁门受巨力一击,一直掩到尽头,铿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室壁上,听声音这间囚室竟然整体由纯纲所铸。

黄钟公与黑白子各自壁上取下两枝火把,一掠而入,室中原有一个铁台,有两尺多高,此时露出水面仅一尺有余,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二人掠进去站于铁台两边,举着火把四下照看,那四壁青油油地发出闪光,果然均是钢铁所铸。

铁台上四角各有一条粗粗的铁链探进水中,黄钟公低头抓起铁链,见上边有一道锯痕,不禁惊叫道:“任我行果然被人救走了!咦?这铁台上刻有字。”

火把突突地燃烧着,光焰照耀下,那洗刷得锃亮的铁板上赫然刻着一排排铜钱大小的字,黄钟公瞪眼瞧着,耳畔仿佛回响起任我行面对教中长老们时激昂有力的声音:“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第九十七章 吐秘

黄钟公读着那铁台上镌刻的文字,一股桀骜不驯之气扑面而来,犹如那位任我行教主正站在当面。

东方不败听到铁台上刻的有字,那一直沉静如水的玉面终于为之动容,他大袖一拂,倏地掠到台上,黄钟公忙站到一边,与黑白子将四支火把挨得紧些,东方不败负手站在铁台上,俯首瞧着那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字。

那些字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字迹很深,这囚房乃是以精铁所铸,东方不败料想以任我行的功力尚不足以血肉之躯在铁板上刻字,看来是用铁镣注入内力所刻成,所以那笔画有些粗细不均。

东方不败看到“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时,不禁面露赞赏之色,脱口道:“任大哥盖世英雄,铁牢十年囚禁,亦不能折损他半分豪气,确不愧为我神教当中第一条好汉!”

他读到“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时,嘴角却微微一晒,似乎有些讥嘲之意。

下面的文字黄钟公方才也不曾来得及去看,此时东方不败俯首去看,黄钟公和黑白子虽然满腹好奇,却只好将身杆儿挺得笔直,扭头望着青油油的房壁,不敢去瞧铁台上文字。

东方不败微微退了两步,将那刻字的部分都让了出来,注目瞧去,只见台上刻着:“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以下所刻,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

东方不败面露喜色,他将那些文字细细地读了两遍,然后蹲下身去,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轻轻抚在那些字迹上,那铁板上的文字就像被烧红了的铁块又被巨锤狠狠一击,随着他的手指轻灵地抚过,那平滑如镜的台面扭曲变形,已瞧不清那些文字。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哈哈一笑,神采飞扬地对黄钟公等人道:“辛苦二哥你们了,此地封存即可,至于任我行……纵然他得脱牢笼,亦不足虑,你们不必去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