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言含笑点点头。杜瀚章大喜,刚才输棋的不快一扫而光。
萦尘赢了棋,高兴得像个孩子,“格格格”的笑出声来,顾师言赶忙用眼色制止她,萦尘一惊,捂住嘴,那更是女子的娇态,好在对弈者无暇他顾,也无人理会。
杜瀚章赢了棋要喝酒,输了棋也要喝酒,可谓胜固欣然输可喜。顾师言因为明日还有事,早早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顾师言赶到南梢门外的鬼宅,敲了老半天门也无人答应。一个挑柴火的汉子从古巷过,好奇地打量着顾师言,顾师言问:“老哥可知这宅子里的人都去哪了?”那汉子反问:“你认得这里头的鬼?”顾师言道:“是人。”那汉子道:“最近一段时间这宅子里的鬼闹得不怎么凶了,也许是怕了乘天门道观的老神仙。”
“什么老神仙?”
“老神仙就是老神仙,捉妖擒鬼,无所不能。”
从这汉子口里问不出什么来。顾师言回到杜府,闷闷不乐。萦尘见顾师言独自外出,定是寻衣羽去了,她口里虽不说什么,心里却甚是难受。午后,萦尘一个人躲在房里生闷气。杜瀚章道:“顾训你用情不专,不是伤了别人就是伤了自己,你以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但痴心女子却不这样想。唉!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若有一位这样的红颜知己,心愿已足,夫复何求!”顾师言无言以答,只有苦笑。
萦尘因为和顾师言赌气,懒洋洋倒在床上,饭也不吃,叫仆妇去请了好几回都不肯来,似乎晚上棋赛也不愿去了。顾师言正准备亲自去请。泉儿道:“公子爷,我去,萦尘姐姐最肯听我的。”
果然,不一会,萦尘便随着泉儿来了,言笑晏晏,好像无事人一般。顾师言把泉儿悄悄叫到一边,问泉儿说了些什么?萦尘便回心转意了?泉儿觉得自己居功至伟,得意地道:“我对她说:萦尘姐姐,你要生气也不忙在这几日,等公子爷下完了棋,拿了桂冠再生不迟,到时候也许不生气了,只生娃娃了,哈哈!”顾师言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棋赛进入第三轮,山湛源参赛令其他棋手平添了一份压力,对阵抽签时有不少棋手心中惴惴不安,生怕抽上了山湛源,偏偏冯渊抽上了。
这第三轮极为关键,若能通过此轮,那么从下一轮开始,将进行三番棋对抗,三番棋毕竟留有施展的余地,不会像前三轮稍有不慎就再无机会。
顾师言也终于遇上了开赛以来最强的对手,渔阳郡选送的庞铮。庞铮五十余岁,一向出入各豪门教其子弟下棋,此人是前辈国手玄东唯一的弟子,棋艺深得玄东真传,当年曾与山湛源下十番棋,争夺宫廷棋待诏之位,庞铮四胜六负落败,从此绝足不入长安城。此番来京看来是颇想有所作为的。
庞铮猜中白棋,庞铮成名以来,他执白先行的败局屈指可数。
杜瀚章虽已出局,却依旧兴致勃勃来观战,一来就站在萦尘边上,象是一尊守护神。萦尘的对手是余杭名手范无忧,范无忧这人脾气有点怪,他对局时不喜旁人在一边观看,他请杜瀚章走开,杜瀚章懒得理他。
范无忧就找大学士郑大人评理。郑颢倒也客气,道:“棋会并无不许他人观看之理,范先生棋力高强,正好让大家一饱眼福。”官官相护,古来如此,又哪有范无忧说话的份!范无忧气鼓鼓的回来下棋,狠狠地把棋子拍在棋枰上,似乎要一下子把萦尘打垮。
山湛源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轻松战胜冯渊,悠闲地在大厅中踱步,走过来看阚人龙与庞铮的对局,发现庞铮一先已失,局面极其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