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石敬成身受重伤,如何再有余力派人前来暗杀介花弧等人?退一步说,即使石敬成尚有余力,又如何得知自己所走路线,更找来日天子对付谢朗?
介花弧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支羽箭穿破谢苏防护,箭头插入车蓬,上面血红光芒闪烁不已。
那是与天山寒水碧齐名的红眼儿,乃是苗疆蛇毒一种,方才零剑便是死于这奇毒之下。
介花弧急忙收敛心神,专注于车外情形。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车外的声息才逐渐平定下来。谢苏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虽是平静,依稀却与他平日有所不同。
“出来吧。”
介花弧依言掀开车帘,却见谢苏仍旧坐在车辕上,便道“谢先生,怎么不下车……”
一语未了,他忽然住了口。
一支羽箭插在谢苏背上,血色殷然。
谢苏道:“帮我折了它。”
介花弧一怔,随即醒悟到谢苏身上本有阴尸毒,与羽箭上的红眼儿两下一碰,以毒攻毒,反倒未曾即刻发作。
“为何不把箭拔出?”他问道。
“入骨了,前面若有追兵,拔出来我可能支持不住。”谢苏又道:“我和刑刀约定在月尾河相见,零剑……”他顿了一下,“已死。”
介花弧微微一惊,却也不曾太在意,只道:“谢先生,对不住。”
他一手握住箭杆,另一手用力一折,羽箭从中而断,又取了镇痛药物敷在伤口上。简单几个动作,谢苏已是冷汗涔涔。
介花弧暗自叹了口气,扶着谢苏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