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信不是凭空得来,除非狂妄,否则便必然要有自信的资本。唐逸的武功到了眼下,也只勉强算是武林中的好手,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差上不少,又哪会有什么自信?
不过如今和德皇这一番言语,唐逸却有了些许的领悟。
“那大道正法究竟如何修炼,我虽不知,可却也能看的出,这门功法极重心境。正所谓信人不如信己,人若自信,才可发挥全部实力。否则未战先怯,只能徒增困扰,倒不如不战!”
直起身来,唐逸自屋里踱出院外,心下却是不停,暗道:“只是与人争杀,并非想避便能避,有些争杀乃是自寻上门,又或不得不战,此刻,我的心境又该如何?又应如何?”
唐逸所住的小院背山面海,站在院外,看着眼前汪洋一片,虽然唐逸听不到海声,可却能隐隐感觉到那股澎湃的力量,这自然之威,才是至大!
心有触动,唐逸猛然回首仰头,看了看那一柱山峰,正是直插天上。此刻自下朝上望去,远比在岛外所见来的高上许多,真有几分插天之势。
“德皇前辈说与我听,言到这峰乃名插天峰,其顶上有块极小平地,只容的下几人坐卧,飘渺天宫主人便在其上。这要是旁人闭关,自是寻处极僻静之地,或是山洞,或是深居,最好便连阳光都无,这才合起门来潜修。所为所图,不过是不想被外力打扰。可这飘渺天宫主人却是正自相反,他之武功,甚至举手投足间,莫不暗借天地之威,那插天峰顶,峰高海阔的,反合了他的心境。”
念起飘渺天宫主人的借势,又念起德皇的大道正法,唐逸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我与麻顿一战时,身上半分武功都无,这差距之大,比之壮汉孩童更甚!与拨顿一战,虽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亦是相去甚远。但这两个人却都被我杀了。反倒是与马斤赤一战,其受伤在前,我的功力虽然不如他,但两人差距却远小过之前两战,但结果却是濯星仙子出剑助我了结。否则追将下去,多是我先力乏,只消被那马斤赤赶上,便是一剑刺死。”
稍是侧了侧头,唐逸再自暗道:“若是在旁人看来,这前两战不过为我侥幸,而后一战才是真实结果,但若要深究起来,这三战的区别却是明白,也正是那个区别,决定了这三战的结果不同。”
唐逸想到这里,暗坚道:“心境!这三战的不同之处便是我的心境!”
似是当真想的通顺,唐逸面上一喜,暗道:“与麻顿之战,那时麻顿正得了马斤赤的命令,集古斋上下与我都难逃一死,绝无半丝商量的余地。如此,我只得忘死一战!与拨顿亦是如此,虽有崆峒门下相助,可他们显然不敌,而我被常天赐制住了穴道,比起在面对麻顿,更是不堪。这时我若不拼尽全力,那便定是被人杀死。”
顿了一顿,唐逸再是暗道:“但反观与马斤赤交手,我虽将其激怒,可那时我的武功已颇有些基础,又察觉出他的轻功不佳,这才有了生念,可如此一来,反没有将全力尽到。其后越是拖延下去,心志越是不坚,到得最后真要被马斤赤赶上,那便只有一死了。”
武功差距最小的一战,反是差点失败,唐逸寻出原因,心念电闪之间,暗道:“与敌战,必先审其势,若不敌,能避为上,不能避,便要背水一战,绝不可心存侥幸!”
一念及此,唐逸心胸顿开,随即便暗道:“这便是心境的威力,我便要借!”
既然想的通顺,唐逸也有些兴奋,毕竟这算是自己独自想出的功法,且不论是否真个正确,可总比之前偷学,来的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