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唐逸稍是一顿,随即再道:“为唐门效力,亦是得唐门庇护,便似少林武当都有外门弟子,崆峒青城亦有记名门下,这些人所为何来?所为何图?只要唐门不迫其入赘,主荣客荣,这便是所求,日后唐门扩势中原,这些人自也有一席之地,这也是所求。否则便算被迫入赘,人在门中,心有反感,倒也难尽力。”
唐怀闻言,点头道:“这却也是在理。”说着,唐怀看了看唐冷,似是淡然道:“雪儿成婚已久,虽说她之年纪已长,但以她的修为,实是比之年轻女子还要康健,可为何如今偏无子嗣?且如她一般的例子还有许多,我唐门女儿自嫁,便能大把的生儿育女,可若招了上门的夫婿,怎就忽然难生孩子了?更何况我唐门还是以毒药医理闻名天下,这要真被外人知晓,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唐怀此言一出,唐逸登时便是一惊!他虽早看出其中蹊跷,也曾经与德皇言过,可实未想到,身在局中的唐怀竟也看了个清楚明白!
“那他会不会想到刘神医的头上?”
唐逸方是想到这里,就见唐怀望了自己一眼,随即淡然道:“再者,那些外人里,也不是没有精通医术之人,可便连那人自己,都求不得一子半女。”
唐怀说的虽是清淡,可这其中意味却是骇人!此事可大可小。刘步衡等人若真是有意不留子嗣,往小了说,其情可悯,但往大了说,绝的却是唐门后代,这要追究起来,可不得了!
那唐雪的丈夫与自己并无什么交情,可刘步衡却救过自己的性命!唐逸当下便要开口,却见唐怀摆手道:“此事我早有所觉,甚至几代之前,便已有苗头显现,不过这些人中,也并无什么惊才绝艳之辈,唐门却也不缺他的种。”
唐怀说到这里,看了看唐逸,摇头道:“可若当真是放开门禁,大揽人手,那可便不能不防了,否则我唐门女子嫁了人去,却不得子嗣,这算什么?”
听到这里,唐逸不禁暗道自己千万不要小觑了这老人,虽然自己之前语出惊人,似是占了先手,可这老人亦是精明万分,一个错漏,便要前功尽弃!更何况如今几已成功,可更要小心谨慎。
唐逸正想到这里,便听唐怀再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怨了他们,谁又愿自己的孩子改祖换宗?若我唐门不迫他们入赘,想来他们的心气反会高了,所以你之说辞,也并非没有道理。”
唐逸闻言,忙是接道:“正是如此,唐门予其庇护,予其施展拳脚之便,更不剥其尊严,如此,何愁天下英才不纷纷赶来?天下英才尽来,唐门未来可期!”
唐怀闻言,似是赞同,沉吟道:“以唐族为根枝,聚得外人来助,其可借我之势,我亦可得其力,相辅相成。如此盛景,只需我唐门退之一步而已,且权柄仍在唐氏族人手中。如此说来,倒确是个良策,只是其于祖规有悖……”
唐逸见状,知道唐怀心动,当下在旁恭道:“客卿亦是有别,若有人娶得唐门女子,虽不用入赘,可却需永为唐门效力,其子亦是如此。实则与入赘并无什么区别,但终究是面上好看,于心也安。这非是唐门退上一步,而是各退一步。”
唐冷终也言道:“此法却是可行,虽与祖规有悖,可却并不过分,若是祖宗得知唐门能借此大展宏图,想来也不会反对。”
唐冷毕竟是唐门门主,如今唐氏一族之长,他此言一出,便连唐怀亦不会无视,更何况唐怀本就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