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方是想到这里,就见那殷仁的剑由下而上,便如海底捞月一般,正撞在吕钟的剑上,随即那美少年手上较力,直将那剑崩了出去!殷仁这一式施来,圆转流畅,半点拖泥带水都无,直看的众人暗喝了声彩,要不是熊虎还未被制住,这些汉子怕早就大呼出口了。
只是在场之中,却有一人暗生了怪异之感,那人便是唐逸。这唐逸离的最近,武功又是远高过那些旁观之人,所以殷仁这一捞,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的眼里,虽然一时也没有看出不妥,但总觉得他那手势有些不对。
吕钟的剑虽然被殷仁崩了出去,但那熊虎的刀却正要劈下,自己可不能有丝毫迟疑!当下暗慑心神,正巧吕钟被崩飞的剑在半空一转,朝自己而来,唐逸手疾眼快,一伸手正捏住那剑尖,稍是用力,化去剑上余劲,反手朝熊虎的手腕刺去!
虽然身旁忽然多了二人,吕钟的剑更是被来人崩的飞了,可熊虎正战的忘乎所以,一心想胜,只顾把这一刀劈将下去,却没管那许多!
只可惜他如今的对手早换了人去,虽然唐逸不擅使剑,甚至根本没有用过几次剑,此刻更是手捏剑尖,反以剑柄去戳。但终究唐逸的修为高出这熊虎太多,且熊虎攻的又是吕钟而非唐逸,唐逸出手也从容的多,便见那剑柄一闪,又准又稳的点在熊虎的腕上。熊虎登时吃痛,手上更是一阵酸麻,哪还握的住刀?那刀登时脱手而飞。
也直到这时,众人才真正是喝一声彩,纷纷奔出院来,便有人去扶他吕、熊二人的,也有人围了唐逸和殷仁,不住口的夸赞。
殷仁的武功如何,众人早先并不知晓,只知他必然不弱,否则也不会被侯酬勤请来。只不过这里在座的多是南直隶的本地人,殷仁这外来的便就突兀的很,更何况殷仁生的便是美丽,那些粗豪汉子心下难免有些瞧之不起,也便没有人与他攀谈。其实不仅是他,唐逸和朱玉二人也是如此,只不过唐逸二人来的时间尚短,还体会不深。但只见这在座这么多人,也只有殷仁与他们举杯,就足以说明问题。
不过这些江湖人终究只是少来说话,却并没有露出敌意,已算是难得。而如今这些人见唐逸和殷仁出手,救下吕、熊二人,免却他二人两败俱伤之祸,登时转了态度,个个上前夸赞起来。
唐逸装着木讷,心下则是暗道:“这些人也算真性情,倒没有什么做作。疏远就是疏远,欢喜就是欢喜,可说率直。”就如当初与唐灵铃在一起,唐逸觉得少有的放松一般,与这些人在一起,唐逸却也舒心许多。
也就在这时,那殷仁在那谦虚两句,听到唐逸的耳里,忽然大起异样之感。却原来这殷仁倒是与那些直人不同,竟颇有几分名门子弟的感觉。
唐逸久与名门中人相处,一时习以为常,所以进这厅时没能立刻醒悟,不过如今这些普通的江湖人一围将上来,登时将殷仁身上并不多显眼的名门气质,衬托出来。
“莫非他当真是名门子弟?”
唐逸一念及此,那吕钟和熊虎正是被人搀扶着上前,便要来道谢。
对吕钟和熊虎这二人,唐逸倒也不反感,这二人虽然生的卤莽,可却亦分好歹,否则也不会来侯府,等着要去驰援江阴。毕竟倭寇凶残,又兼势大,就算这二人身负武功,此去可也难保性命无忧!所以今日在场之人,无论小节如何,心地却终究良善。
待等吕钟和熊虎二人上前道谢,殷仁一笑,随即指了指唐逸道:“此来能分开两位朋友,在下只不过是出了些许气力罢了。论起功劳,这位牛兄丝毫不让,更有那位玉姑娘指挥有方,这才有惊无险。”
也便在这时,侯酬勤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朱玉,接下口来道:“不错,要非玉姑娘临危不乱,又用人得法,怕是今日难免会有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