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赤有感而发的道:“自放宽‘入坛令’后,最近三年兴旺多了,人口从五百户扩展至二千户,加上北城的千五户,住在两城内者超过四万人。”
龙鹰道:“何谓‘入坛令’?”
羌赤道:“那是初时保密的手段,只限本族的人到总坛来。放宽后,除汉人的帮众外,其他有关系的人,只要得三坛级以上的人推荐,便可到总坛来。”
龙鹰心忖这是因应情势的必然变化,想在中土发展,主力仍是被突厥化了的汉人,他们才可天衣无缝地融入汉人的社会去。
经过一道桥梁后,复真碰碰龙鹰肩头,道:“听宽公说,范爷将花简宁儿那骚货弄了上手。”
羌赤笑骂道:“不要给他套出话来,宽公哪有这么说的?只是说范爷想找宁香主吧!”
龙鹰收回仰观壮丽星空的目光,心想男人谈起女人便兴高采烈,笑道:“套出真话没关系,我不弄她上手,别人也会搭上她,那不如便宜小弟了。哈!”
复真遇上知心友,心痒痒的道:“对!对极了。”
羌赤道:“玩玩无妨。花简宁儿美则美矣,却是小可汗的人,范爷须防她一手。”
他的话,再次撩起龙鹰对小可汗和宽玉关系的好奇心,在另一道桥上止步,道:“小可汗和宽公是对立的吗?”
复真挨在对面的桥栏处,道:“这是天性相克的问题。哈!”羌赤立在龙鹰旁,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
复真得意洋洋的道:“我在赞自己形容得精采。”转向龙鹰解释道:“我现在说的,是这里人所共知的事,小可汗并非大汗的亲儿,而是义子,且小可汗只是半个狼族。大汗虽然看重他,信任他,亦知只有他方有才略为我族执行征服中土的大计,可是人心难测,不得不派宽公来监督他,这不是天性相克是什么?”
羌赤道:“花简宁儿原是外事镇的香主,属于宽公的派系,可是这骚货竟被小可汗在床上驯服了,变成小可汗的人。在招揽范爷的事上,她一直持反对的态度,到今天仍不住奉小可汗之命来找范爷的碴子,令宽公很不高兴。”
复真道:“范爷的问题出在太过有本事,在箭术上更很似我们另一个敌人,所以安排范爷回坛的事,被小可汗接收过去,宽公也无可奈何。”
龙鹰心叫侥幸,暗骂自己幼稚。
当年花简宁儿正是代表小可汗去游说格方伦,只是后者倾向宽玉,故不为所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转去策动奸夫池上楼来害他,亏自己还以为她是对亡夫有点情义。自己更是思虑不周,没想过小可汗从箭术上怀疑范轻舟和龙鹰是同一个人,花简宁儿忽然去见刘南光扮的范轻舟,还要登堂入室,正是要验明正身,岂知竟给自己误打误撞碰个正着,还失身于自己,乱了方寸。
回想起来,一些从花简宁儿口中说出来的话,例如宽玉因何较容易接受他,确不似出自花简宁儿的脑袋,而是小可汗曾向花简宁儿说过的话,她只是不自觉的转述。她论及范轻舟前后判若两人时,搬出宽玉对人性的分析,该是宽玉欲说服小可汗的论据,而非宽玉直接向她说,因级数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