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引领着方天走了出去。庭院之中曲曲折折,到处是花卉翠木,小桥流水,竟是豪富之家!方天本是苦人家出身,又在山中学艺十载,何曾见过如此奢华之家!但受师父彭远望的熏陶,胸中见识极广,性格也很沉稳,所以虽然从未见识过如此景象,但也能镇定自若,应对得体,跟在两个小厮后面,神情自然,竟似本身出自豪门,如此景象,已是司空见惯。
洗浴之后,那葛明礼早已着人送了几身新衣,方天随手拿起一套穿在身上。只见锦衣玉带,面如冠玉,脸带微笑,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葛明礼见到沐浴更衣之后的方天,只觉眼前一亮,暗赞小姐有眼光。此时公孙燕还没有出来,女孩子做一些事情总会慢很多。
葛明礼和方天便闲话起来,经过交谈,葛明礼越来越是惊讶,越来越是佩服,只觉方天见识过人,而且常识人渊博。交谈下来,各地人物风情,武林大势,上至官场,下至平民生活,方天竟是无所不知。
葛明礼不得不佩服方天的博学,另一方面却也佩服公孙燕的眼光,小姐相中的姑父果然不凡。闲谈之中,虽然没有见识到方天的武功,但作为玄心派弟子,想来武功也是不差的。起码葛明礼还是相信自己这一双眼睛的,但他竟然没有看出方天的深浅来。在他看来,方天只是一个饱学之士,怎么看也不象一个练武之人。他哪里知道,方天进入第七重高段以后,功力已然进入炼神还虚的境界,从体表特征方面已经是看不出学武的特征了。但小姐的话不能怀疑,一个玄心派弟子怎能不会武功呢,如果一来,那就只能是深不可测了。
良久之后,公孙燕才在英儿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这时,葛明礼早已叫人安排了一桌酒席。
众人入坐,却也只是葛明礼陪方天,英儿陪公孙燕,一共主客四人而已。
席间,方天了解到,这个葛明礼原本是公孙世家家主公孙飞龙的书童,受公孙飞龙的赏识,免去了他的家人身份,来到庐州府做公孙世家在这一带的总负责人。所以葛明礼一直对公孙飞龙感恩戴德,虽然他在庐州府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在公孙飞龙一家面前一直自称老奴,公孙飞龙一直让他改个称呼,便这个葛明礼却总也不肯。
这个葛明礼夫人早死,膝下只有一女,父女两人一起生活。女儿葛凤英,却也是文武双全,眼高于顶的女子,所以已经年过二十,还没有出阁。
席间,四人都闭口不谈武林之事,只是说一些日常闲话,说起了公孙燕的儿时趣事,惹的公孙燕大发娇嗔,席间却也不寂寞。那个葛凤英见到方天如此人才,一边心中恭喜小姐,一边却也暗自神伤,自己怎么就没有遇到如此优秀的人物呢?
饭毕,公孙燕自然和葛凤英住在了一起,而方天则住在客房之中。方天和公孙燕赶了一天的路,都已经很累了,但方天仍然坚持运功三十六周天,然后才睡了过去。而公孙燕则和葛凤英在闺房之中喁喁私语,直至半夜,才停息下来。
第二天,吃罢早饭,四人坐在书房之中,葛明礼挥退下人,才向公孙燕详细汇报公孙世家现今面临的形势。
如今的局势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公孙世家位于洞庭湖中的君山之上,而湖广历来是天下的粮仓,公孙世家的产业就是遍布全国的“天源粮行”,当然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产业。但公孙世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却不是这些明面上的产业,而是私盐买卖。买卖私盐是一本万利的事,公孙世家和扬州齐家就联手垄断了运往巴蜀和西南各地的私盐买卖,每年获利甚丰。但如今长安张家公然派人进驻长江排帮,实质上等于掐住了公孙世家的咽喉,这是公孙世家不能容忍的。
而长安张家地处西北贫瘠之地,早已窥视江南的财富,但碍于四十年前由武圣莫文锋所倡导召开的武林大会的规定,一直不敢妄动。那次大会划分了武林各大门派的势力范围,长安张家不许过江,否则武林共讨之。长安张家已经暗中准备了几十年,近几年更是小动作频繁,激起了两大世家间的重重矛盾。而张家弟子张明远出任长江排帮副帮主更是将两家的矛盾激上了一个不可调和的地步。
以下是公孙世家关于这几个月武林局势的机密档案中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