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芬哼了一声,没说话。

苏兆明当做没看见林秀芬的表情,自顾自的道:“其实吧,劳改农场是可以减刑的。我以前在那边呆过,有几个熟人。所以不太担心那三个弟兄。海燕毕竟是妇人家,去了容易遭欺负。确实得先把她弄出来。”

林秀芬没好气的道:“你既然那么明白,当初干嘛非拉着她搞葡萄酒?放她自己搞,顶天了卖个三五天。你倒好,差点没搞成葡萄酒产业链!说出去能震惊全国了好吗!”

“不至于不至于。”苏兆明连连摆手,继而苦笑,“她的方子,我不让她参股,她不得把我当空手套白狼的臭流氓?唉,嫂嫂,我晓得你心疼老弟嫂,可也不能把我当坏人不是?”

烟火明灭间,先前的黑影不知何时摸了回来,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大树下,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

林秀芬揉着太阳穴,心累的道:“万一,我说万一海燕被拉去劳改,你看在我们两个在纱窗项目合作愉快的份上,找点熟人好好照应她。算嫂嫂求你,行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秀芬自己对劳改农场两眼一抹黑,心里再想把苏兆明吊起来打,却也只能放软语调讲好话。

孤零零的穿越至此,陈海燕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哪怕两个人三观不合,她也希望陈海燕平平安安的。

苏兆明沉默了很久,才语调沉重的道:“劳改农场鱼龙混杂,有知识分子下放的、有好人被冤枉的、也有……真正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

树下的黑影僵了僵,林秀芬的手指也紧紧攥成了拳头。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广大农村的女知青们都曾发生过无数的悲剧,何况万人唾弃的女犯人。

“真有那天……”苏兆明声音骤然变得沙哑,“嫂嫂你务必劝她想开些。”

又一轮沉默,直到苏兆明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苏兆明垂下了眼,“我觉得海燕她……挺好看的。”

“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苏兆明随手丢下了手里的烟头,低哑着道,“劳烦嫂嫂你转告她……如果她愿意,我会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