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见过谭知静这么生气。
“停下!别弄了!”谭知静说,这次是对文身店老板说的,除了进门时看了余初一眼,确定他就在这儿,之后就不再看他。
老板转过头问:“你谁啊?”
谭知静把老板搡到一边,攥着余初的胳膊要把他从文身床上拽下来。余初扒住床沿不肯下来,嘴里喊着:“我不走,我凭什么听你的!”
谭知静停下来,回首瞪视着他,两腮因为咬着牙而鼓起来。
余初看呆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谭知静松了手,转身离开。余初顿时天昏地暗,手忙脚乱地去拽谭知静的衣服,捞了个空,就从文身床上跳下来,在后面抱住谭知静的胳膊,连声说:“知静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文了!我这就把它洗了!”
谭知静又瞪了他一眼,转头去看店里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之类的证件。余初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万分庆幸没被甩开。
老板在一旁说:“我们是正规店,该有的都有,之前也跟他说过,所有能碰到他身体的东西,针头、染料,包括我戴的手套和他躺着的时候身下垫的纸垫,都是一次性的。你们怕染病,我们比你们更怕,出了事儿我们生意就彻底别做了,我们可比你们更注意。”
谭知静怒道:“他这么小,你们就给他文身!”
老板脖子一梗,“他不是成年了吗?”
谭知静生气地指着身旁的余初:“十八岁!他刚十八!你让他在身上留一个跟自己一辈子的东西……”后面明显还有很多话,硬生生吞回去了。他总是有很多话被吞回去,嘴唇紧紧抿着,像两道严防死守的门。
老板拿出吵架的气势:“法律没说不能给十八岁的人文身吧?我们行业内也是说未成年人不行,十八岁算成年了吧?理论上算是有行为能力了,对吧?除非他是弱智或者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