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挪开桌子后就离开了333宿舍,不忍心再看苑曲。
在走廊里杀了几次稻草人,勉强发泄了怒气,两人这才冷静下来,开始抽丝剥茧。
“美术老师没有迫害苑曲,但身上也出现了异状,画作都是她留下的,她是一切事情的目击者。”
三只眼代表她比别人多一只眼,看到了所有的事,浑身缠满黑布代表她见不得光,一直隐藏在暗处。
洛斯想起正对宿舍的画室,心中沉冷。
在过去的岁月里,美术老师曾无数次看着苑曲被不同的老师伤害,看着她走向死亡,却没有想过要对她伸出援手。
“还有几处疑点。”白濋数道,“一、苑曲的尸体被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封住三楼?二、宿管身上有异状,却没有出现在故事里。三、二楼天花板上的脸是怎么回事。”
如果白濋不提,洛斯都快忘记那张脸了:“你有没有觉得,那张脸很熟悉?”
纷杂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定格,重合。
“男同学。”
“写情书的。”
两人同时开口。
洛斯的眼睛亮起来:“我怀疑还有一段美术老师没看到的故事。”
白濋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就走吧,去问问当事人,哦不,当事脸。”
来到二楼的洗漱间,却没有发现当事脸。
洛斯抓乱了一头白毛:“该不会要等到晚上才能看到吧?”
白濋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不急,快到晚上了。”
这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是晚上看那玩意儿瘆得慌。
洛斯看了眼表:“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四舍五入也算晚上了,他该出……有人会在门上挂表吗?”
白濋甩甩手:“我不会,又发现什么了?”
洛斯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这表不太对劲。”
他端详了一会儿,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又将门推到底:“我第一次看到那张脸是在表盘上,当时我在这个位置给你洗校服,门是完全推开的,我回头就看到了映出来的脸。”
白濋走到他身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门开到这个角度,表盘对着墙角,脸如果在天花板上,是映不出来的。”
“所以我看到的脸不是映出来的,而是透出来的。”
从钟表里面透出来的。
白濋将表摘下来,敲了两下,从后盖的电池盒里拆出一小卷淡黄色的纸。
洛斯眯了眯眼:“这和我送给你的赔罪纪念品有点像。”
白濋的脸色不太好:“实不相瞒,手感也很像。”
纸卷展开,是一张巴掌大小的人脸。
洛斯没忍住,扶着水池吐了起来。他偏头看过去,白濋蹙着眉头,正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
他头一回谅解白濋的洁癖。
人脸是活生生剥下来的,背面带着凹凸不平的血肉,因为刻意的压平,已经变成了纹路。
一碰到水,那张脸就动了起来,露出友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