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明已?经猜出江尘述在撒谎了,他手里?的这张纸上墨迹尚新?,看上去应该是近日?里?才写完的。凭他们当年的交情, 宋也川若真想写给他, 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他这般舍近求远,几次套近乎, 无非是宋也川不肯罢了。
宋也川和自己?想到了一处,温昭明心里?有些得意。
她脸上有意露出一丝急切:“也川病了,可有吃药,我能不能去看他?”
温昭明捏着自己?手里?的书,戚戚然:“可我总得亲眼见过他,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江尘述想着,如今的精舍里?都是自己?的人,她一个纤纤女子显然是没什么招架之力的,于?是欣然点头:“好,你随我去。”他的目光扫过温昭明的两个侍女:“但她们得留下。”
秋绥还要说什么,温昭明递了个眼神,冬禧心领神会。
二人一起向城外走去,初时还能听见几声招徕声,越往外走越荒僻。江尘述带着温昭明沿着石阶走上了梧桐山。
如今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处处苍翠欲滴,远山如黛。像是诗中的烟柳垂杨一般,空气里?带着一丝淋淋的水汽。
越向深处去,两侧的树木便越发高?大,遮蔽天日?。绕过一个山坳,江尘述指着半山处的楼阁:“到了。”
温昭明抬眸看去,古朴的匾额上头赫然是隶书的藏山二字。
她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波澜。
她终于?明白江尘述为什么这样迫切想要林惊风的策论了,江尘述重建了藏山精舍,可此时依然师出无名,他需要找到一个自证的法子。
万州书院的事如今虽然没有确切定?性,可人人都知?这是陛下的逆鳞,东厂的番子遍布全国各地,若是被发现,岂不又是腥风血雨。
难怪宋也川不同意,这分?明是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