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温襄,贺虞走出了乾清宫的?门。
他听不到风中的?厮杀,却可?以望见天边依稀的?黄土弥漫。
数道花火直冲云霄,带着尖锐的?嘶鸣声,宛若金戈铁马一般。
他掖着手沿着夹道一路向北,一脚踢开了芷柔宫的?门。
芷柔宫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将宫门粗暴地拽开,温江沅正坐在妆台前用?铜黛画眉。
温江沅的?美和?温昭明相反,她是?柔弱的?、易碎的?,细细的?柳叶眉花在她脸上,宛若春风迎面,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不曾挽起,静静地吹落在她身后的?地衣上。隔着铜镜二人四目相对。
“国将不国,殿下还有心思揽镜自照。”贺虞绕过?明间的?桌椅,走到温江沅身侧。
温江沅的?手伸向桌上的?口脂,她用?指腹挖起一块香膏,缓缓涂于唇上:“那不然呢?寻死觅活么?”
贺虞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女?人的?,和?鲜花般妍丽的?女?子?相比,她不年轻了。她从?来不会正眼看他,就算与他四目相对,她眼中总是?带有不加掩饰的?恨与恐惧。但今时今日?,她却是?这宫中为数不多能同他安静说句话的?人。
他活了三十多岁了,司礼监的?许多人叫他老祖宗。他爱财如命,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选中温江沅,肆意凌/虐她,也不过?是?他对于皇权的?蔑视。
因为她柔弱、她无助,他喜欢看她哭泣流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