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过去,温昭明或许会生气,但今日,她问霍逐风:“宫里出了什么事么?”
霍逐风沉吟道:“听司门郎说,江尘述前?几日在午门前?,烧了建业四年编的那套国史。”
温昭明愣了一下,片刻后,她低声问:“西棉胡同的院子?,你还有钥匙么?”
“有。”霍逐风忙道,“我去给?殿下取。”
温昭明站起?身嗯了一声:“我过去瞧瞧。”
若说起?来,西棉胡同这个院子?还是?她无意间买的,那时?她只是?想着给?自己留一个脱身的退路,不成想这里最后成了宋也川的栖身之所。
两间院子?中间有锁,温昭明其实从没有亲自穿过那条狭长的甬路,到宋也川这边来。
她只记得?这条路苔痕依稀,泥泞难行。这一回?却发觉,宋也川不知何时?,重?新修葺了这条小?路。他?重?新铺了地砖,铲平了原本覆盖于其上的青苔,并为木门重?新装了把手,锉平上头的毛刺。
宋也川是?对生活有细致心的人,恰如他?养花养草,将平淡的日子?打磨出一点?值得?回?味的余温。
温昭明拿钥匙插进锁孔里,才发现这道门扉并不曾上锁。
推开门,便是?宋也川居住的小?院。
院中昔年栽种的银杏树亭亭若盖,遮蔽下蓊蓊郁郁的浓荫。
温昭明推开正屋的门,一室清凉。
一个人蜷缩着躺在榻上,温昭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去。他?的官服挂在一旁的楠木大架上,官帽却掉落在地上。他?身上没有盖东西,只穿着素色的中衣。隔着薄薄的衣料,可以看清他?脖颈上的线条与轮廓,以一种泾渭分明的姿态流入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