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与小公爷平素交好的七殿下,他们也准备寻个机会,将他一齐除去。”

“他们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妙极了,天衣无缝,精彩绝伦,并为之沾沾自喜——”

“一群自毁城墙的蠢货。”宋兴哲勾唇轻嗤,“那慕氏就是乾平边境的第一道防线,只要国公府一夕覆灭,瓜分乾平便可指日而待。”

“届时边关无良将镇守,上阵无壮士冲锋……我倒真想知道,待到他国铁骑踏破京门之时,他们还能不能笑得似现在这般欢快。”

宋兴哲言罢,平静万分地望向重帘之后的模糊人影,殊不知慕惜辞的眼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还真……把祝升他们的打算丁点不落的说出来了。

小姑娘茫然地张了张嘴,喉咙发堵说不出半个字来,宋兴哲原地静坐少顷,骤然向前倾了身子。

“先生心中一定好奇,宋某身为相爷与侯爷的党羽,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宋兴哲说着微绷了唇角,“先生,老实讲,宋某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宋某心中清楚,这世上从来是先有国,而后才有家。”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他不是好人,他也贪慕那些权势、向往那泼天的富贵,否则,也不会娶了祝家的女儿,还任由世人将他视为侯府的同|党。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乾平的人。

“宋某生在乾平,长在乾平,这辈子身上都带着乾平的烙印——宋某,分得清是非。”

他是贪着那富贵,他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他并不想眼见着那山河破碎、风雨飘零。

“先生,宋某说完了。”宋兴哲长长吐气,整理过仪容,起身再度行了揖,“宋某今日所述种种,先生可随意处置,不必替宋某刻意隐瞒。”

“叨扰许久,宋某已不便再留,先生,宋某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