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长戟,慢悠悠穿行过小城内一条又一条老旧的长街。

寒泽的习俗与乾平大不相同,这里的民风更为开放,姑娘们也更为热情大胆,他在那街上走了不过半刻,马背上已然落了不少女儿家的绣帕。

慕修宁不动声色地将之一一拂去,今儿是寒泽坊市难得的开市之日,他听着满耳的叫卖声响,一路东摇西晃,正事一个没干,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倒是买了不少。

少年漫无目的地纵着战马,直到那暗处隐着的探子们尽数撤离,他才不紧不慢地扯了缰绳。

一人一马眨眼间消失在城中一角,他拐进那匿在胡同之后的破旧老楼,迎面走来一红衣提剑的清秀少年。

“慕二哥,东西我准备好了,你快换上吧。”湛明轩随手一指身后木桌上摆着的一套银甲长枪,一面接过他手中的长戟,“时间紧迫,咱们的动作得快一些。”

“确实紧迫,那帮臭虫黏的实在是太紧了,我绕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一一甩开。”慕修宁皱了皱脸——他刚刚都要在街上逛吐了。

他飞速脱下身上的银铠,将之递给面前的少年,转而穿好桌上摆着那套重甲,顺势试了试被置在一旁的长枪:“这枪耍起来倒是与戟差不多。”

“还是比戟要难一些的,总归是少了好几个刃口。”湛明轩勾唇笑笑,伸手紧了紧银铠上的锁扣,就手一正衣衫,“慕二哥,我这样再扣上易容面具,没什么破绽吧?”

“你转一圈我看看。”慕修宁应声抬头,仔仔细细地上下扫视着少年,继而笑嘻嘻地抚了掌,“很棒,一点破绽都没有,简直跟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个少年身高相仿,年龄相若,加之习武者的身子结实匀称,一旦套上相同的铠甲,看着便没什么太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