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在乾平边关来回辗转的那会,莫说听说这劳什子的窜稀见鬼,便是面对着满地尸山血海、腐肉枯骨,她都能面色如常地把嘴里的干粮咽下去。

毕竟沙场之上,瞬息万变,能有功夫吃饭便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有那个心思计较什么吃饭的环境?

不,这才不是他矫情的问题,这分明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少年心下腹诽,面上却面无表情、分毫不漏,顾自给小姑娘夹了一堆的菜,在她面前的小空碗里平地堆出个冒尖的小山,平静地重复了那两个字:“吃饭。”

他决定不跟这小妮子掰扯这稍显猎奇的问题了,再掰扯下去,他只怕是连今晚的晚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他的确不似慕大国师那般常年浸|淫于战场,是以平心而论,在计较某些奇奇怪怪忍耐力的方面,他确乎是比不上小国师。

明知比不上便不要去比,他还想留着他那可怜的胃腑——他在江淮的那几天就没吃到几顿好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吃饭!

啧,矫情还不让说。

又双叒叕一次被人拿吃的堵了嘴的小姑娘怅然叹息。

她还挺想跟这老货分享一下,墨书远这狗玩意即将能体验到的“美妙”经历的,奈何他看起来仿佛是兴致缺缺,她便也没了继续和他细讲的意思。

这狗男人果然是事多还娇气,一天到晚动不动就不想当人,要不她还是找机会刀了他算了,也好少一个影响她起卦速度的老犊|子。

慕惜辞低头扒了饭,一顿午膳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之中悠悠结束了。

离去前,墨君漓从沈岐口中得知,墨书远今日破天荒地赶来梦生楼,是为了求见“道人妄生”后眼中不由溢满了讥讽又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