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离的前朝究竟有多乱,元濉心中自是比他清楚,没了白景真,他在短时间内,绝找不出第二个能力、身手,乃至忠心都与能他相匹的治世之才。
他找不出,也知道白景真不是那等能轻易叛国之人,便定然会选择充聋作哑,装作不曾察觉到半点疑处的样子,忍着那股疑心,留下白景真一条性命。
因为他没得选,是以,即便他知道这背后大半是个十足的陷阱,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跳到那陷阱中去。
——他先前从未担心过白景真的小命,至多只是思考过,他在赶回扶离之后,会被元濉那老家伙,派人细细盯上好一阵子罢了。
——这便是阳谋,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他对他那好舅舅的恶意挑衅。
他清楚他会看出,埋在“扶立熙华公主元灵芷为储”之下的种种隐患,他也很好奇,好奇他到底会想出什么些样的法子,来解决这些隐患。
这是场独属于他二人的博弈,亦更似一场史无前例的豪赌。
扶离的朝堂便是棋局,朝中之人个个都是棋子,至于那元家的江山、扶离的社稷,则是被押在赌|局之上的注。
赢者,一统天下;输者,一无所有。
成王败寇。
——而他相信自己不会输。
少年拿舌尖抵了抵自己的上牙膛,唇边的笑意无端带了三分的狞。
他收好纸条,仔细净手后抄了筷子,重新替小姑娘挑起鱼中的小刺,语调微凉:“其二,元濉虽看出这一切均是我的手笔,却并未怪罪于白公子。”
“他既不准备治白公子的罪,也不准备就此疏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