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生孩子时,本就是过了遭鬼门关,那细作若真揪着此点不放,他也确乎没法子苛责她什么。
——他又不能跑去慕家祖坟,开棺验温妘的尸。
“不过,你们若是对此事耿耿于怀,想要沿着这路子细究下去的话,”元濉眉头微抖,“我倒是可以把那细作的相关信息,一应给你们。”
小姑娘闻此霍然睁大了眼:“可那不是……”那不是他悉心调|教出来、暗中派去乾平的细作吗?
想培养出这么一个细作,那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可不比养一小队寻常戍边|军少多少!
“无妨,反正我也没多少活头了,静淑和熙华也都是扶不起的,阿衍都打好了主意,早晚要收了扶离不是?”老人不甚在意地努了努嘴。
“这就当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临走送你们的一份无关紧要的礼罢。”
“大老远来扶离一趟,我也不好让你们一无所获、空着手回去。”
“再说,她既敢违逆了我的意思,又敢在那信中说谎,这便说明她已然生了二心。”元濉低眉轻哂,“她既生了二心,那就是废子一枚。”
“一枚废子,扔了便扔了,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
“至于那个细作……景真,在你之前,那个得了名姓的死士,叫什么来着?”
被点了名的青年霎时站正,目视前方,声线平缓,毫不迟疑:“张玹。”
“对,就是这个张玹,等下你回宫走一趟暗阁书库,把有关她的东西通通调出来,”老人抬袖指了指雅间对面的二人,“一齐拿来给这两个崽子便是。”
“喏。”白景真应声点头,拱手微一躬身,元濉下颌轻敛,随即笑眯眯地扬了扬眉:“说来,崽子,你们两个几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