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曾有一味痛意深入骨髓,现下竟也不再如当日那般的尖锐与窒息。
他对扶离,已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少年放了碗,俯身对着那扶离上京的方向重重磕了头,积雪触顶,凉意令他躯壳微微发了颤。
待那大礼行罢,二人收拾好地上的酒坛杯盏,起身拍去身上沾着的雪粒,沿原路悄声潜回了驿站。
那雪未停,寒夜里又起了风,二人在地上跪出来坑洞,被北风拿新雪尽数填埋,等着次日朝阳初升,那雪地早已是一派平整。
几人卯时起的床,运粮的队伍不到辰时便已重新上了路。
临近边关,驿馆里养着的也都是自前线退下的老战马。
军马的耐性好,跑得又一向比寻常马匹快些,眼下离着燕关还剩下不到六十里的路,只要他们中途不出什么岔子,未末之前,便能顺利抵达燕关。
众人顶着风雪,接连赶了八||九日的路,如今马上就要到了终点,原本紧绷的精神,难免便有了些许的松懈。
慕惜辞见兵士们面上多少都带了掩不去的疲倦,心下却不由得骤生警意。
她驱马上前,小心扯了扯墨君漓的大氅衣角,杏眼幽幽发了沉:“阿衍,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走得有些太顺畅了。”
“连个坑洞都没遇上。”
这可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