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男人而言,倒正是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是以,他们偶尔浪的狠了、喝的大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者,她脾气不好,平素又不大喜人喝酒,加之那阵子她身子未愈,心情难免烦闷,若真眼见了自家男人喝了个烂醉,指不定就又得大动一番肝火,反倒伤身。
——这便不如随他们去了,反正也只是借宿个这么一日半日,又不是常住长留,那李大人还能把当朝驸马给活剥生吃了不成?
由是她不曾细究,只让府内家丁们提早关门下了钥,便未继续管顾过了。
这时想想……他当日“借宿”李府,恐怕不只是因着“烂醉”二字这么简单。
而且,她方才仔细回想了一下,若她的记忆未尝出错,她家那个狗男人,好像也就是从那时起,就跟着那李大人越走越近了。
元灵薇恨恨捏紧了缩在袖中的手。
当年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路惊鸿在外与人有染,只是那会他二人感情尚好,正值如胶似漆之时,女人对情|爱的本能依恋到底是压过了她的天性直觉,她未曾深思,自然也未曾过多计较。
但现在。
一旦仅存于她脑中的那道完美且虚幻的、有关“夫君”的假象碎裂,她自那等留恋与悸动中脱了身,她冷静下来,从前的一切疑点、一切便都刹那浮出了水面。
她循着那些疑点寸寸摸索过去,越摸便越发觉得那像是一张网,一张铺天盖地、只将她一人困在网中、蒙在鼓内的网。
她耐着心思,慢慢将那些疑点一一串联、排列,于是那网倏然间便立在了她的眼前。
她随着那网又往细处摸去,这一回,她轻易地寻到了路惊鸿往日更多的不同寻常、更多的——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