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十两银子,他主子绝对不会给他涨超过一两银子的工钱。

搞不好最后,只能涨那么区区的一二百文。

不过一二百文倒也可以,毕竟他也不是真想坑他家主子的钱,他只是对他每日给他找一堆额外活计,还不给他涨工钱的行为,表达一下强烈的抗议。

——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燕川如是想着,孰料那边的少年却弯着眼睛咧了嘴,继而果断又不假思索地竖起一根指头,挺胸抬头,理直气壮:“一!文!钱!”

他那句“一文钱”吼了个惊天动地,稍显空旷的燕关之内,很快便荡起了他的回声,道旁枯枝上覆着的积雪被他的声音震落,扑簌簌打了燕川一脸。

燕川听着那魔性又不绝于耳的“一文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只觉自己方才满腹的体贴通通都喂了狗。

呵,男人。

青年拿看傻子的眼神转头扫了墨君漓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驱动了马车,他就不该指望他这个无良主子,下月直接跟鹤泠说他这人手不够,让他多招点人便是。

少年瞅着他那副样子心觉不妙,连忙驱马追上去开始了无穷的碎碎念:“别这样燕川,那一文钱也是钱嘛,你不能因为它是一文钱就嫌弃它……”

“一文钱怎么了?一文钱还能买一只包子、一张糖画,一支糖葫芦或是一根小麻花呢——啧,你看看你这态度,诶~等会,你别加速呀!”

墨君漓追着燕川念了整整一路,最后此事以燕川忍无可忍,被迫接下这一文钱的涨薪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