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拍落下,尚腾着热气的艳色顿时覆上了那微浊的冰;再抬起时,那钢锥又挂上了无数微拧的赤。
叶知风满目不忍地别过头去,口中的指令却是一刻都不敢停歇。
那西商大将见这西大门处久攻不破,到底没了耐性,狠下心来,派出一万四千余人自两面包抄,意图困死寒泽皇都之内的数万军|民。
那日暗含着信号的烟花崩碎在了皇都之上,西商众人原以为能寻到一处防守薄弱处突进夺下城池,怎奈迎接他们的,照旧是那一望无际的冰墙,与数不尽的包石雪弹。
这样无休止的攻守持续了足足两天两夜,到最后那冰墙已浑然变成了淡红一色。
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们累得顶不住了,便有身子强健些的百姓自发站出来,将他们换下去抢出片刻的小憩。
冰面上的水冻实了又被覆满,众人端着水盆的手都被那风雪刮得生满了冻疮,稍一碰便是一团糜烂,再一碰就是一道血口。
他们已不记得这是自己泼出的第多少盆水了,他们只知道他们这抵抗的动作一旦停滞,迎接他们的便是那最痛苦的国破家亡。
于是百姓们宁可熬红了眼睛也要死守在那城墙之上,便连七八岁尚懵懂的幼童,也会挣脱母亲的怀抱,攀上城垛,用力掷出只碗大的冰团。
叶知风的嗓子早发了哑,眼眶亦红得像染了血,她手下的冰墙被她攥得出了棱角,锋利的霜刃割破了她被沤得发白发烂的掌心。
徐风朔手中的枪早已分不出它原本的颜色,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杀了多少敌军,他只知他的手臂已沉得像是灌了铅,可仍旧有敌人源源不断地攀上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