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说有使臣随行,儿臣为何未尝在出发之前,提早向京中递信……”墨君漓抬眼,语调微顿,“一来,眼下乾平与寒泽已议和多时,是正儿八经的友好盟邦——”
“儿臣以为,同盟之国,相互帮助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且那寒泽就在我乾平北境,西商君王惯来野心勃勃,倘若寒泽为西商所破,下一个遭难的便必然是我乾平。”
“是以,我朝出兵襄助寒泽,不光为了救他人于水火,更是为了保住我们自己的边境安定,儿臣由是便没想过,叶长公主竟会派使臣来替她向父皇道谢。”
“儿臣没想过长公主会派来使臣,自然就没准备向京中递信,待到大军出发之时,儿臣方知晓长公主派了徐将军来,到那时,再递信便已然有些仓促了。”
“二来,那北疆雪路一向难行,儿臣若想将这临时得来的消息,提早数日递回宫中,着实是太难为军中斥候了些。”少年敛眸,“军中培养出个得力斥候颇为不易,现今又并非战时。”
“若那斥候为送此信而不慎折损于途中……委实太过可惜。”
“加之依照寻常马匹的速度,想要那么早便将消息递回,定然也是要跑死几匹快马的,儿臣心疼军中战马,更心疼我们乾平为国征战多时的好儿郎,这才没命人往京中递信。”
“当然,细细算来,儿臣此事办的也确乎是颇为鲁莽,不大妥当,父皇,儿臣甘愿为此领罚——还请父皇降罪便是。”墨君漓拱手行礼,几句话便将自己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这么一番话下来,他早已成了明大义、知事理,办事虽不够成熟老练,却爱国爱民、体贴将士又敢于承担责任的好皇子。
——纵然他今日当真受了云璟帝两道不轻不重的罚,在场的一众朝臣,也只会记得他条理清晰地回禀帝王、分析大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