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殿下骨子里实际上是个良善之辈,往日那一派轻纵嚣张、冲动无脑,亦大多是被他装出来的。
否则,他当年便不会救那被人扔进巷尾、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他,更不会在他养好伤、讲清了自己的情况后,耐心地劝他以后行事莫要那般轻狂。
——当初的殿下并不知道他是正一出身的道士,更没提过要让他报他什么救命之恩,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襄助殿下的。
所以,殿下他绝不会向外泄露朝中要务,更不会通敌叛国。
反倒是眼前的这位南安王……
收回了目光的冯垣无声冷笑——他倒挺像是能叛国通敌的样子的。
毕竟,他压根便不在意什么兄弟之谊,只在意他的权势与地位。
并且,依着殿下的性子,若那对着他动刀之人是南安王……他恐怕真的不会去躲。
如此说来……殿下真有可能是被南安王害死的?
可他又是怎么躲开的禁军眼线,怎么溜出五皇子府、又潜入三皇子府的?
莫非——
冯垣心下蓦然一惊,他觉得冥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便晃过去了,奈何不待他捉摸住那一闪即逝的思绪,墨书远的嗓音便先一步彻响在了他的耳畔。
“彬白先生,虽说今儿乃三哥出殡之日,本王与您说这些,难免有点不大合宜。”青年眉目半垂,形容微赧,“但你我二人难能撞见一次,本王这里,亦确乎是有些话想要与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