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畔充斥着呼啸的阴风与凄厉的鬼号,她目之所及尽是深浅不一的黑红二色。

她的头皮忽然发了麻,森凉的寒意自她的骨髓深处炸开,寸寸蜿蜒着将她包裹……收紧……压缩成一只即将被挤得开裂的枣核。

她尖叫着想要向后退去,孰料张开嘴那喉咙却干涩得挤不出半点声响;她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重重蕴着血煞的黑雾,奈何那被人绑成了螃蟹的肢体却浑然不听使唤。

挣扎间那些鬼面已然扑到了她的身前,它们伸了手,满是血污、尖而长的指甲胡乱抓上了她的面皮——

张玹眼看着自己的皮肤被那些鬼手一点一点地割成了数不尽的碎片,看着妖邪在她的身上刮画出一个又一个淌着血的赤色图腾。

痛意肆意蔓延,恐惧又将她推入那不见底的无名深渊,她几度以为自己痛得马上便要昏厥过去,可那脑子却又出了奇的、该死的清醒!

救……救命!

求求她们杀了她,让她死吧,让她死吧!

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张玹奋力张大了嘴巴,她想向慕惜辞求死告饶,又想干脆一头磕在那木桌角上将自己撞死,但那些看不清身形的鬼魂全然却不肯放过她。

每当她离着那血雾远上了一分,他们立刻便会将她向后拉回一寸……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然被拖入那片鬼气横生的血雾纵深之处了。

然而这一切在众人眼中,却又成了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