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捻着那簪尖沉吟了半晌,片刻后抬眼咂了咂嘴:“陛下,您这有废置多时的茶盏或者笔洗吗?”

“我瞧着这簪子好似被人淬了毒,但又不太敢确定这上头淬的究竟是什么毒,想给它化下来点。”

“有的有的,稍等,我去给你找找。”老皇帝嗷嗷将头点成了舂米用的石杵,话毕跑去书桌后自抽屉里翻出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笔洗,顺势又从桌边置着的净手铜盆里舀了点清水来。

慕惜辞得了那盛了水的笔洗,当即将钢簪簪尖泡去了水中。

借着满室通明的灯火,众人眼见着那白瓷笔洗里的净水微微变了颜色,面上不由齐齐一白,墨书锦更是当场便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呵,果然。”慕大国师面无表情地抽出那只簪子,随手拿布巾擦干了其上水迹——就说嘛,祝升怎么可能那么老实。

“淬毒了?”墨君漓见状略略吊了眼角,小姑娘闻声一收下颌:“显然是淬毒了。”

“而且是那种能骗过验毒银针、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毒我恰好认得,其中有一味药只生长在大漠。”

“——京中按理是寻不到这玩意的,这东西唯有时常往来于西商与乾平间的游商或是胡商才能弄到。”

“别说,前两天京外恰来了批胡商,这会应当尚未出得京畿,”少年搓着下巴若有所思,“我等下派人前去问上一问,应该还能问出点侯府之人的行踪。”

“那肯定是能问出来的。”慕惜辞颔首,“我那会见祝升刺杀六殿下的动作有些奇怪,猜他大约是未尝用上全力……”

“估计是墨书远三番五次地惹出事来,也让他生了满肚子的怨气——他心下既生了怨,想趁机将祸水引导墨书远头上,便必不会刻意隐藏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