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真应声沉默,片刻后叹息着摇了头。
“没。”青年敛眉,“陛下说国库空虚,不肯减税。”
“这样啊。”温清池闻言微怔,满目希冀刹那归于虚无。
“那……那就先算了吧。”小姑娘眨着眼睛,竭力掩藏着瞳底不住上涌的涩,“陛下……陛下许是也有她的难处。”
温清池如是替元灵芷找补,只可惜她的年龄尚小闷不住情绪,待那两句话脱口,她眼眶照旧发了红,面上也布满了藏不去的失落。
“她能有什么难处。”她的难处,不过是既不想得罪了元灵薇与路惊鸿,又想安生享着她身为帝王的荣华富贵罢了。
白景真低着眉眼轻声一哂,继而逼着自己转移了注意,他走去棚边接过了侍卫们手中盛粥的汤勺。
排在队伍最末的是个八||九岁的半大娃娃,白景真见她的年纪太小,干脆将木桶里剩下的那点粥水通通给了她。
但那得了粥的孩子并未急着离去,她只小心抱着粥碗,满面担忧地仰了头:“大哥哥,你还好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是因为粥没了,而你很饿吗?”孩童顾自说着话,她定定望着白景真紧锁不舒的眉头,许久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力咬了咬唇,“那棉棉把这碗粥让给哥哥喝吧。”
“棉棉不饿,阿娘说棉棉的身子壮,少吃一顿没什么的。”她睁大了眼睛,边说边颤巍巍地举起了那只粥碗,青年瞅见她目中一闪即逝的渴望与不舍,又瞥见了她脏旧衣衫下,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小小躯壳。
他知道她在说谎。
她分明是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