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远下意识拉紧了身上的衣衫,阳春三月的夜晚,他竟觉着那风,无端带出了三分透骨的冷。
他有点害怕。
他想他的母妃了,可是母妃似乎从未真正念想过他。
或者说,当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童的时候,他是曾在母妃脸上瞧见过真心实意的关怀与爱护的,但那样真挚又浓郁的情感,在某一天便忽然如云烟消散。
在那之前……发生过什么来着?
青年屈指成拳,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可任他将他的手都锤痛了,他也没能想起那段日子究竟发生过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十岁前的日子每一日都是那么的寻常,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
他确信自己不曾变过,也确信自己不曾刻意惹恼过母妃。
所以,为什么呢?
墨书远痛苦抱头——他想不明白。
“府医呢?开了药就走了?那药呢,那帮人可曾把药好生煎好送过来?”
“这帮不长眼的混账!就算这孩子是王爷下令拿掉的,王妃也仍旧是这南安王府的女主人,他们岂敢这般怠慢?”
“雅侧妃?雅侧妃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侧妃,他们怎能绕过王妃,只听雅侧妃一人的差遣!”
“罢了,等着我明儿回禀了王爷,将他们通通打发出去!”
锦鸢楼,柳若卿摔着广袖,恨恨唾骂了施雅等人一口,回身时她瞥见榻上那正悠悠转醒的女人,眸中不受控地闪过些许复杂与纠结。
——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慕诗嫣这个从前打压她家小姐,又整日寻三小姐晦气的骄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