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慕氏此代只得了这么一子四女,如今便是一齐出了那么两位女将,他们至多也只能称赞国公爷一句“教子有方”。

朝臣们心下如是想着,一面悄咪咪竖起了一双耳朵。

——按说论功行赏了事之后,下一个安排的就当是七殿下,而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位手握着诸多功绩又颇得圣心的先皇后之子,究竟是会被陛下一手送入东宫,还是终竟逃不开要被封去扶离故地。

“诸位爱卿。”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云璟帝假意虚咳,攥着拳头微微垂下了眼睫,缓缓扫视过朝中众人,瞳底幽深而看不分明。

“朕今已近天命之年,身老矣,而壮龄不复,时感岁月之倏忽,恐失颜于宗祖,又恐误之社稷。”

“东宫,国祚之柢(音“底”,根基,根底的意思)也,今有皇七子君漓,美仪容、善文武,上可分忧于君,下可抚慰于民,前有治洪赈灾之绩,后有大破岘水之功,朕欲立之为储——”

“众爱卿,意下如何?”帝王话毕,视线再度自众臣头顶扫过,眸光中亦多了两分咂摸不清味道的意味深长。

——这帮人,挺秃啊。

众臣见状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真无人敢去应和帝王的话。

死寂之内,一直隐在文官队伍里不曾做声的王梁却突然横跨一步出了列,众人只见他两手一端,躬身沉声,便是一礼:“陛下英明,江淮王氏,谨遵圣意。”

“陛下圣明,臣等,亦无异议。”瞧见王梁出列,何康盛也忙不迭拱手行揖表明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