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记得——啊!”墨书远盯着面前状若疯魔的女人,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发了抖——那茶刀的刀尖虽被人磨了个锋利万般,可两侧的刃口却还是钝的。

钝刀子割肉带来的可怖痛楚令他几近打不开喉咙,他每每张嘴,脱口的却唯有不成调的破碎痛呼!

——偏生今儿是十五上元,京中烟花成海,院中的下人大多上街游玩去了,远远守在门外的禁军又听不见他的喊声!

“王爷总这么喊可是不行,万一引来了旁人怎么办?”接连补出两刀的女人歪了歪脑袋,遂顺手抓起块桌布强行塞进了青年口中。

至此再没了顾忌的慕诗嫣抄着茶刀,胡乱剜凿起墨书远的躯壳,秾艳飞溅上她的面颊,她对此却恍若是浑然无觉。

——他瞧着,可真像个牲口。

女人面无表情地想着,手下的力道却是半点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那还不住颤栗着的青年已然瘫成了一滩烂泥,她低头觑着那奄奄一息的男人,梦呓似的开了口:

“知道吗?王爷,最开始的时候,妾身不过是想求个体贴点的一心人罢了。”

“——妾身曾真真切切地爱慕过您。”

但很可惜,他不配。

她也错付了真心。

慕诗嫣闭了闭眼,而后眼睁睁看着墨书远满目不甘的咽了气。

大仇得报后她像是陡然被人抽去了脊骨,近乎刹那便瘫软去了地面。

尚温热着的血液顺着她的裙摆浸染上了脚踝,她撑着发酸的手腕,哆嗦着伸手拔下了头顶金钗。

“王爷啊——”

女人放轻了嗓子低声呢喃,言讫双手交握着攥紧了那支双股金钗,猛力刺向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