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讲,师父,此阵若开,阵势所及之内,生灵尽灭——若说血阵夺命尚有个限度,这阵法,便显然是打着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
“而且,若徒儿没猜错的话,师父,那设阵的为了设成这道大阵,最少已杀了上万人了。”小道童说着仰起小脸,“这城中怨煞之气强得很,北离残存的那点龙气都快压不住它们了。”
“这样。”慕惜辞听罢敛了眉眼,少顷后思索着抬指搓了搓下巴,“那,小云迟,你看得清城中阵眼所在吗?”
“看得清。”离云迟颔首,“一套阵组,十三个阵眼,阵心这会在地下——徒儿怀疑师修齐是把那阵心设在自己身上了,瞅着好似会动。”
“他既想与我们同归于尽,自然是会将那阵心设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勾唇一声冷笑,“好徒儿,这十三道阵眼要拆多久?”
“唔……这些阵眼间离得不算太近,不过有大师伯制出来的火炮在手,”小道童垂着脑袋认真扒拉了指头,“最多两个时辰,怎么也拆完了。”
“那好,那我就……”
“站住,什么人!”
慕惜辞原想说那她就先劈出来一队青羽卫跟着他拆阵,孰料不待她一句话说完,前头就先传来了温玉山的一声暴喝。
小姑娘循声抬眼,便见那长街拐角处,不知何时多出两道瘦小又孱弱的影子。
“请、请问——”两个看着与离云迟差不多年岁的孩子赤着两脚,相互搀扶着向前小小跨出半步,漆黑的瞳孔内写满了懵懂与惊惧,“你们、你们中有谁是妄生先生吗?”
“妄生?”慕惜辞闻此眉梢一挑,驱着战马略略上前,一面安抚似的递给温玉山等人一个眼神。
那两个孩童被那战马吓得险些瘫坐在了地上,小姑娘见此不由叹息一口,到底翻身下了马:“我就是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