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商时,中祖中桁为商帝太戊御车,有大功,以女妻之,得封诸侯。家族由此而兴,不过封国并不是霍国。
直到飞廉的祖父胥轩,因为本支在族中地位低微,是以迁往西戎之地谋生,与戎人杂居。
胥轩大力吸纳戎人人口,又娶戎人大族骊山部落首领之女为妻,实力逐渐壮大。
到了胥轩之子中潏时,家族势力更加强大,开始不断攻伐吞并周边部落。
他们还积极响应王室征召,数次配合王室大军征伐羌戎,深得现任老商帝的信重,因此得封伯爵,以西陲‘霍’地为国。
胥余忠心王室,毕生为商国镇守西境,商国西边安定,以霍国出力最大。
而飞廉本人,是中潏嫡次子,自幼便以勇力擅奔扬名西陲。他的年纪和世子受相仿,都以勇力闻名,性情也都狂妄自大。
二人年少时在西征军中相遇,互不相让,便生比斗之心。每日在营中比武厮斗,又在阵前争功杀人。各有胜负,不分高下,矛盾日深,不能相容。
后来世子受轻敌冒进,追杀逃走的翟王,结果落了单,被翟王和两个勇士围攻。世子受虽勇,但毕竟年纪还小,挡不住三个戎人猛士,眼看就要被杀死了。
正好飞廉也盯着那个翟王追击,只是落后了一步,及时赶到救出了世子受,二人又合力斩杀了翟王。
世子受既感激又羞愧,当场就对飞廉拜了下去,又把翟王首级交给飞廉。飞廉见他如此,也不再矫情,硬是推辞不受,还了首级给对方。
二人由此嫌隙尽消,相对一笑便成知心密友。
两年前,霍国国主中潏病逝,飞廉和兄长争位,得到了世子受的全力支持,因而得以成功上位。
此番世子受出兵,飞廉自然是当仁不让,第一个出兵响应,并率领国中最精锐之勇士亲自来助好友。
“……两个家伙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幸亏没有放弃他,否则真有可能激怒世子受。”
聂伤暗自庆幸,心中又不由嘲笑起了世子受:“这货前番也给我讲过自己追杀翟王的事迹,说什么自己一个人杀死了五个夷人。呵呵,原来只有三个,而且还打不过被别人救了。”
“哼,连自己最亲密之人的功劳都吞,此人可真够虚荣的啊!”
介绍完自己,飞廉又问起聂伤的情况,聂伤也一点也不遮掩的告知了他。
飞廉之前从世子受口中听说过他的事情,也非常好奇,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奴隶出身的国主。只可惜聂伤在世子受营中待的时间太过短暂,一直没有碰见过。
他听完聂伤的讲述,更加惊讶了,眼前这人的成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从古到今,也只有他一个人能从奴隶翻身做国主,并让一个日渐衰落的小国在半年间迅速强大起来吧?
“怪不得子受极其看重此人,的确是个大才啊!”
飞廉心中震惊,对聂伤的态度更加重视。
也许别的王畿贵族会看不起聂伤的出身,但飞廉不会。他有戎人血脉,家族三代一直都被正统商人鄙夷,和聂伤出身低下也算惺惺相惜。而且爵位功绩都不如对方,怎么有脸歧视聂伤?
二人聊完各自的情况,话题便转向了当前的战事上。
飞廉一脸愁容道:“世子大军被夷王阻遏在丰泽山下,山势险恶,正面根本无法攻破敌寨,两路偏师也已失败。现在的形势,若无聂侯一军相助,恐怕只能移师南下,绕过桃山而来了。”
“只是这条路漫长狭小,大军带着大量辎重很难通过,而且还会遭到夷人的袭扰。不但万不得已,绝不能南下。”
他看着聂伤,笑道:“幸亏我方还有聂侯一支强军在夷人腹心。哈哈,只要聂侯能攻下棠城,或者夹攻丰泽山,夷人防线指日可下!”
聂伤不置可否,指了指山下的夷人营地,问他:“霍伯以为,我军该不该立刻发动攻击,击败这支夷军?”
飞廉扭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该。”
“哈哈哈,霍伯真是诚实之人。”
聂伤笑了起来,又问道:“因何不该呢?难道霍伯认为我军不能战胜夷军?”
飞廉端着酒碗站起身来,看着山下,说道:“不是不能,是不值。”
聂伤也站了起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抿着酒不说话,等他的解释。
飞廉道:“击败夷军容易,可必然会损失兵力,聂侯之军的目标应该是棠城和丰泽山,不能浪费兵力在这荒芜沼泽。”
“霍伯说的有理,我不能和当面夷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