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姑娘家争辩,捞不到好的总归是她。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这帮妮子们的歪理可多着呢。
慕大国师闲闲想着。
用过早膳,小姑娘在院中踌躇了半晌,到底动身赶去了宗祠寻自家阿姐。
彼时慕惜音刚换好堂中供品,还不曾点香,便听见身后传来的推门之声,顺势回了眸。
她转眼瞧见一身浅色近素的小姑娘步入屋内,面上不由露了一线惊诧。
“阿辞?”少女讶然,连忙快步迎了上去,“你怎的来了,你这丫头还未及笄,总进祠堂可不太好。”
“无法,阿姐,世间没这等生辰之日便不可入宗祠的忌讳。”慕惜辞摇头笑笑,“再说,我也想给娘亲上炷香。”
“我这本是怕你触景伤怀……”慕惜音满目怅然,继而轻轻牵过小姑娘的手,“罢了,阿辞,你随我来。”
她领着她行至那张巨大的供案前,顺势多拉来一只叩拜用的蒲团。
她摸出块素色的帕子,细细擦去左侧一方灵位上的薄尘,慕惜辞探头看了一眼,上头写着的,正是她母亲温妘的名字。
乾平民风素来开放些许,慕家又是时代武将,自没别家那么多繁杂的规矩,慕氏的女儿入得了族谱,儿媳的牌位亦进得来宗祠。
按照左昭右穆的顺序,她娘的灵牌被置在了左侧第三行,旁边空出一截,想来是爹爹给自己留下的位置。
“娘,咱们家的阿辞长大了,今儿也来看您啦。”少女放轻了嗓音,擦拭木牌的动作亦愈发轻柔,“您放心,爹爹和阿宁那边亦都好着。”
“北疆寒泽又起了战事,阿宁跟着爹爹去前线杀敌……那小子也要开始挣军功了。”
“这两年女儿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娘,咱们国公府内,一切都好。”慕惜音慢声念叨,一面收好看帕子,点燃几根线香,“阿辞,来。”
慕惜辞接过她递来的三炷,静静凝视着案上那方灵牌,良久后深深吸气,敬香叩首,竭力绷紧的嘴唇不住颤抖——
“娘,女儿来看您了。”
小姑娘一叩到了底,起身时眼尾无端泛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