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傍晚温热的风,回想如水般柔柔铺开的橘红霞光。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被父亲抛下,她纤细的指尖既不会掐住我的脖子,也不会拧上我的手臂。
在轻轻撩开我的额发后,她就会做出那样的表情,说:
“该醒醒了,再睡下去晚上会睡不着的哦。”
我清楚地记得有关过往的回忆,以其为样本时不时拿出取用。
由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毘人并不与我同住。今年刚成为特别一级术士的他得到了家主的地位,续弦的机会,以及接踵而来的繁忙义务。明天他便将出发处理一起突发的咒灵事件。
离开前,他带着成为“家族贵客”的我接受其他几位“候选人”的问候。
从直哉年幼的面庞,以及阿玲只言片语的介绍中,我不难拼凑出直毘人亡妻的形象——
一位如同传闻中祸国倾城的妖妃玉藻前般,明艳动人的美女。
她应有白皙细腻的皮肤,饱满诱人的身材,然后最漂亮当属眼眸。那眼睛妩媚上扬、莹润得像是上好的碧玺,又幽深得仿佛蕴整个夏日的一汪碧水。
拿我和这样的美人相比,就像把鱼目和明珠放在一起,将清水和美酒一同呈上。
药膳导致的厌世将我折磨得身材纤弱,皮肤苍白,黑发黑眼的我样貌顶多算得上清秀可爱。
尽管过去常子总爱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发出“白玉似的美人”“像从月亮上偷来的公主”之类意味不明的感叹,但我只当那是被热恋冲昏头脑的人惯爱说的傻话,并未当真。
因血统而被选中的我寡淡而无趣,也难怪“成熟的男人们”对我毫无兴趣。而这种糟糕的反应在直毘人的两位亲属身上,表现得尤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