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蚕心见他痛感迟钝,于是将他所有的蛊毒都用在了这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江冽本就断掉的腿骨开始溃残,损毁的根骨开始溃烂,他仿佛一摊只会饲养蛊虫的血肉。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哪想到他始终存在一口气,然后咬破药童的喉咙,逃了出去。
似是所有的蛊虫的偶然作用,让他有了不死之身。虽不死,但也不活。微弱的气息、沾着血的唇瓣,都表明他需要新鲜的水和及时的食物。
然而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落在地上的水和果子一秒。
忍吧忍吧,他越忍一会吃她亲手送到嘴边的食物,就越是感激。
米丘压下嘴角的笑,缓缓缩到墙角。她似乎是怕极,不敢向对方多看一眼。
“听说你叫江冽?”
江冽的瞳孔一动。
“我是偷听到的。”米丘垂下长睫:“我早在找爹的路上就听过你的名头,他们都说屠门客要杀上沧澜山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沧澜山的掌门就是我爹,毕竟他从我小时候就很少回家,在我的记忆里他更像是一个不常来的客人。”
提到以前,米丘的眼里都是恍惚:“但我娘对他很是执着,我也对他有了更多的憧憬,因此等我打听到他有了儿子之后万念俱灰……更没想到我找到他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米丘仰起头,憋回眼泪:“娘让我杀了他,没想到他却被你杀了,这何尝不是命运呢?只是我不明白,我学医的时候,师父说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而你会因为一本秘籍就杀了那么多的人,那秘籍有那么好吗?”
日光缓缓爬行,落在佛像上像是晕了一层光圈。江冽握在黑刀上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