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人偶嘴上缝合的线条彻底脱落,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我要回家。”
说完这句话,它原本鼓囊囊的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渐渐干瘪,最后只剩一匹布料。
“你留不住他们,”戚竹看向双眼无神坐在地上的妇人,“一旦恢复记忆,这些支撑他们身体的意念便会消失。”
随着第一个人偶的衰亡,周围热闹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同妇人打招呼的人偶动作停顿在那里,之前朝着阮清玉抛媚眼的人偶眼珠里也已经失去了焦距,所有的人偶定格在那里,如同时间停滞一样,慢慢的开始皱缩,消失。
就是妇人身上也开始大块大块的蜕皮,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戚竹收回鬼火的屏障,四周荒木丛生,杂草长到好几尺高。
阮清玉看着四周遍地的白骨,还有凌乱的墓碑,“原来是乱葬岗。”
不远处坐着位叼着烟枪的老大爷,正是他们进村时候见到的老大爷,他是这乱葬岗的看守人,也是刚刚化成白骨妇人的父亲。
“等等,”阮清玉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差点,差点就上床的时候难道就是躺在这坟头上。”
戚竹咳嗽一声,“这样比较印象深刻。”
阮清玉瞬间觉得自己要推翻过去对戚竹的一切认知。
两人离开的时候,戚竹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人的思念,哪怕是死人的思念,如果太强也会成为执念,害人害己,那妇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就陪在她身边。”几十年来,风雨无阻的守护着她。
右手被紧紧握住,阮清玉冲着他挑了挑眉角,“放心好了,若是我死就只会缠着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