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怔了一下,看着这样的邬思道不禁有些发痴,尽然挪不开目光,只听邬先生接着道:“罗布藏丹增虽然不好对付,那他们始终需要吃喝,军粮永远是最大的问题,塔尔寺是受到皇帝敕封的黄教总寺,它不但有权在青海筹粮,去内地买粮,还能得到朝廷调拨的粮食,罗布藏丹增只要藏在这里,就永远不用愁军粮的问题……离大营几十里的地方,依年羹尧的秉性,绝对会不屑一顾。”
胤祥看着他,忽然叹口气,也只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邬思道才会不避讳自己,胤祥总是在晚膳之后,让下人弄些好茶送到书房来,找些朝上的事情听听邬先生的意见。除此以外,俩人就没再说过别的。
邬思道照样会对他笑,看起来平易温和,只是这笑还没有对着李卫真切。
“怎么叹气,是不是朝上的事太累人了?”
胤祥没说话,只是放下茶碗,长身而起,绕过桌案走到邬思道旁边。
邬思道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能抬头看。
胤祥走过来,后背靠着桌案就不动了,又叹了一口气,才慢慢的道:“先生啊,你没在京里的那些天,都去哪里了?”
“在小地方教书。”
“先生喜欢清静的地方?那赶明儿有空了,咱们也去清静的地方住些日子,好不好?”
邬思道还没来得及回话,胤祥忽然又道:“还是算了罢,哪会有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想说些好听的,你爱听的,不过我发现,先生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心……”
愣了一下,邬思道缓缓笑了开来,“我本是奸佞之人,十三爷枉费心思了……”
话刚说完,胤祥忽然俯身下来,离得很近很近,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扶着椅子,道:“邬先生,我想看你笑笑,不带疏离的那样,我很久没看到了,或者你对我发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