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没卖掉诊所。”

我想我该尽快去办手续了,否则他很可能为这事唠叨一辈子。

“你会卖掉?”他又问。

“唔,我会考虑的。”我故作深沉地说。

然后福尔摩斯和我分享了他在麦克法兰家的收获。尽管如此,他坦承只不过是捕风捉影,我也相信,以英国陪审团的智力,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推理。

“我打听到奥德科是个恶棍。”他说,“麦克法兰的父亲多年前已经去世,他的母亲——我见到了——满脸的恐惧和气愤。她浑身颤抖个不停,并且坚持她的儿子绝不可能犯罪。说到奥德科,这位女士更加激动,她承认从前和奥德科定过婚,但幸运地,没有嫁给他,而是嫁给了小麦克法兰的父亲。她说她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订婚后她发现,奥德科是个残忍恐怖的魔鬼。她还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她送给奥德科的,在她结婚的当天奥德科又寄回给她,同时相片已经被划得支离破碎。”

“哦,上帝呀,福尔摩斯,真应该让雷斯垂德听到这些。”

我们走出房子,我伸手招来一辆马车。

“如果雷斯垂德知道了,他只会更加肯定麦克法兰有罪。他会说麦克法兰听到母亲的遭遇以后对老建筑师怀恨在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也许麦克法兰的外表会感动陪审团?”

“你还有让人吃惊的天赋,我以前提过吗,华生?”

“我不记得。”我大笑。

我们回到贝克街时已经不早了。福尔摩斯潦草地应付了晚餐,然后点起了烟斗。我虽沉迷于屋子里弥漫的烟草气味,但没有打扰他。

我想着今天下午在奥德科家院子里对他的恐吓,胜利并不使我得意,相反我意识到他一直掩藏着内心的不安,我想晚点时候应该好好补偿。

直到看着时钟指向十一点,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福尔摩斯已经抽完了烟,他慢吞吞地抬头看着我。

“如果你不去睡觉,你的身体会抗议的。”我说。

他要张嘴。

“即使身体是附件,头脑也得靠它们运行。”我反驳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我需要思考。”

“这案子需要抽几斗烟?我注意到你已经抽完了。”

“不,华生,我亲爱的华生,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我恐怕真的失败了。今天我一无所获!”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我知道一切都不对,的确感到不对。女管家守口如瓶,麦克法兰夫人的控诉。我明知道这里面有隐情,但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可白天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我提醒他。

“除非我提出更有说服力的假设,不然麦克法兰就要被毁了。”他没有回答我。

我眯起眼睛。上帝啊,我只注意到他向我隐瞒了惊慌,却忽略了他在案子上的徒劳无功。

“福尔摩斯,事情会有转机的,你总是正确的那个,我毫不怀疑,但是现在,至少让你的四肢得到一点儿休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