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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宫闱秘事,本就是胤禛心中隐痛,却被郭络罗氏当成咒骂之辞,在他面前撒泼,他又何尝想做一个背上刻薄骂名的君王?兄弟四十多年,幼时也曾一起嬉戏玩闹过,几曾想过今日会到这个地步。

皇额娘走了,发妻元后乌剌那拉氏走了,兄弟之中,仅存的也寥寥无几,他终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果时光倒流,当初他还会不会去争这个皇位?

胤禛叹了口气,只觉得内心萧索一如眼前景致,他性情冷硬,从前诸多行事,很少后悔过,直至看守胤禩的人来禀报他病情沉疴,方才有所触动。

也许是老了。

人老了,总喜欢缅怀以前,回忆过去。

他踱至屋前,慢慢地推开门。

屋内冷寂无比,若不是他知道那人躺在床上,只怕以为压根就没有人气。

眼角一瞥,看到火炉未燃,胤禛的脸色阴沉下来。

张起麟察言观色,马上跪倒在地。

“都是奴才疏忽了,奴才马上让人添炭火!”

胤禛冷哼,没有出声,转身朝床榻走去。

床上的人动了动,仿佛要撑起身体,却没有力气,只能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听在胤禛耳中,竟如响雷,让他心头一沉,疾步上前,也顺势看清了那人的面色。

苍白如鬼魅的脸,瘦得仿佛快要包不住骨头的身躯,一张破旧的锦被盖住半身,一头枯黄头发散落在枕上,这就是昔日风雅无双的八贤王。

纵是胤禛再冷面无情,也不由大受震动,转头沉声道:“张起麟,人怎么伺候的,怎么整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