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婆子们知道,这两位是如今府里小一辈中最得宠的主子,平日里却是很难轮到她们伺候的,便上赶上来巴结。把那边架上新摘的葡萄,用井水洗净,放在一个粗瓷的大瓯里端了上来。
谢宝树尝了一个葡萄道:
『可惜无酒,若是有那桂花酒便更好了』
谢桥歪歪头道:
『怎么无酒,我们今儿以茶代酒不就得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谢宝树倒是笑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禁叹道:
『明年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在何处呢』
谢桥一怔:
『大哥哥何出此言』
谢宝树扫了眼那边草亭边上站着的巧梅,低声道:
『我说与妹妹听,原也没什么的,只妹妹先不要告诉我娘才好。慎远寻了个差事,过了年便跟着太子殿下南下巡视河道去了,我打定主意也要跟着去历练历练,总窝在家里,却哪里是男儿的志气,势必要去外面见识见识才好的』
谢桥疑惑的道:
『怎么是他跟着太子殿下去,不是上面还有位世子吗』
谢宝树切一声道:
『妹妹快别提那位世子爷了,整日里在烟花柳巷里厮混,哪里有什么正经事。真真想不出一个娘生出这样两个天差地远的人来。算了,不说他们家的事,咱们家也强不到哪里去的。自古至今,似咱们这样累世的仕宦之族,安逸的久了,靠着先祖庇荫,难免生出些贪图享乐的颓废之心,却是败家的势头,我辈既然明白,便要杜绝了才是,别人我也管不了,只我却不愿意做一个如此碌碌无为的寄生之徒』
话语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子男儿的骄傲和志气,令谢桥不禁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