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妗缓了缓,已经去了些胆怯:“我只叫厂里先做两炮,想必他们好大喜功,一起出了二十尊,这些银子可不是小数,的确可惜。”
他的脸色顿时又沉了沉。
没有他的命令,哪个敢私自动用那么多银子追做二十,分明就是他狂妄自大,还急于邀功,今日才在皇上面前出丑。
不过这也不是最坏的结果,火炮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顾子妗只当不知,全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元烨闷不作声,实则已然一肚子火了。
她走到书架上面,拿出自己记录细节的笔札,一起放了桌上面,就像平常一样径自坐了他的对面。
一旁都是糙纸,她在上面专心作画,偶尔抬眸,也只是淡淡一瞥。
这种严谨的态度,显然缓解了他的怒火,元烨一手揉着额头,靠坐在椅背上面,不知所想。
顾子妗表面上看是并无异色,实际上心乱如麻。
齐王元烨手掌兵权,而且是好战派,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大可以完全靠这些现代一点的技术,在他面前保留一席之地。可她现在还想回去南宋报仇,不得不假手于人,她还有子青,必须牵挂。
她以为他不过就是狂妄了一点,现在看来他却是个危险人物,想着他给她那串铜钱的时候,还说日后可行天下,彼时他的脸色可谓得意。
自古以来,像齐王这般人物,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他自取灭亡,下场堪忧。
一种,是他终于成事,君临天下。
可不管哪一种,都必然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不能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