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彻仓促而来,知道东宫那里毕竟不能彻底崩裂,最终还是解了禁。
而今日,看这些“姓窦”的文臣竟敢独身明晃晃地上门来,刘彻就知道自己心里的担忧多半是成了真——景帝逝世前,应该是将虎符托付于窦太后保管。
今日这些几乎是窦氏家臣的几位,是仰仗着窦太后要撑腰,才敢就这么进了麒麟殿。
思及此,刘彻的眼底骤然划过刀锋般的厉芒,汹涌的杀意顷刻便浮上心头,甚至诱惑着他不想按捺这种眼下要不得的情绪。
……他实在是积攒了太长时间的负面情绪。
所幸理智尚存,他还是将自己心头的杀意压抑下来,转作一丝复杂。
虎符在太皇太后手里,如今他又动之不得,若是太皇太后用这虎符来逼他……
刘彻几乎是反射性地低头去看自己腿上睡得正熟的人。
那披散开的乌发青丝就垂落在自己手边,这么多天他曾在这人睡着的时候珍宝似的攥在手心里亲吻……世人说得对,很多东西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其意义——从前他只知道自己珍视这人更胜己命,那许负后人一言之后他时常在夜里辗转难眠惶恐不安,可直到这个人真的不见了,半个月……那么多盏茶的时辰,他一点点数着过去的记忆苟延,尚有希望他就已经忍不住想毁了这个要他等待的世间,他甚至想干脆所有人都死掉好了,这样是不是我就能立刻寻到我的哥哥,纵使化作尘埃也要缠/绵。
等到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盏茶,再也挺不住昏过去的时候,他对自己发誓——
从这一刻起,为了得到哥哥你,无论于人于己甚至是于你,我都会不择手段。
……若恨,便要你恨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