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里那具枯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倦的呼吸才稍微平复下来。
只是噩梦而已。
幸好只是噩梦。
宁倦闭了闭眼,竭力将意识从混乱的梦里拔出,撑起身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陆清则,指尖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摩挲了一下,低声叫:“老师……怀雪。”
这个一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好像他真的将陆清则掌握于手心里了一般。
陆清则只是眼睫抖了抖,便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这是陆清则对他的信任。
他所思所想的人,毫无所觉、浑然无知地躺在他身边,美好的面容恬然安静,浑然不知身边是头觊觎自己的恶狼。
宁倦对这样无知无觉的陆清则忽然充满了怜惜,沉沉地望着他仍有些发白的唇瓣,心尖微微发热。
想要像之前那样,以指抹上去,将那张唇揉红,揉烫。
想弄得陆清则叫不出声,又逼得他叫出声。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宁倦耳边只有自己隆隆的心跳声与陆清则清浅的呼吸声,喉结干渴地抽动了一下,手指正要往下滑动。
外头忽然传来阵脚步声,长顺略有些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有封密信,奴婢给您送……”
长顺踏进门槛,声音戛然而止。
宁倦并未惊慌,不紧不慢地收回动作,解开床帘放下,眸光淡淡的,掠去一眼:“小点声。”
长顺就跟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似的,讪讪地往后退了退:“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宁倦玩味地重复了声“什么也没看见”,脸色有种意味不明的情绪:“你就是什么都看见了,那又如何?”